李俊弯腰伸手去捡,捡到一半,回过神来,直起背,对着他们嘘了一声。
“霄!”他叫回来在外巡视的银霄,让他守在门口,关上门,看向宋绘月,小声道:“真办成了?你出面了?”
“没有,万允君跑腿赚来的。”
“她给他跑的什么腿?是不是出事了?”
“没出事,万家自己有门路,总之就是办成了。”
“怎么分的?”
“我和万家各占四成,他两成。”
“我看行。”
贺江淮坐在一旁,感觉他们两人说的每一个字都能明白,可是合在一起,就具有了朦胧之美,仿佛是细作接头,他一句话都不明白。
那个他是谁,他更是一无所知。
李俊问完之后,立刻兴致勃勃筹谋起来,让老贺把无所事事的小弟们送去真定,发挥自己无处安放的力气——不能全听万家说辞,既然交子铺户有他们四成,他们就要把账目搞清楚弄明白。
老贺也认为要对自家的银子悉心守卫,对俊的提议无条件照办。
宋绘月在榷场里呆了半夜,之后回到营房,一觉睡到大天亮。
银霄和李俊去了军营,屋檐下放了个泥火炉,底下洞里塞着一根手腕粗的柴,在炉子里慢吞吞地烧,炉子上面是个砂锅,砂锅里咕噜咕噜,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勾出了左邻右舍的馋虫,大家纷纷使出煎炒烹炸的手段,填饱自己的肚子。
宋绘月扯长袖子,垫住滚烫的砂锅盖,打开一看,是锅冬笋鸡肉。
她抽出柴火,把烧着的那一头插进雪地里,照旧用袖子包着手,抄起砂锅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