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灯仍是开的,亮的刺眼。
我躺了好久都没缓过神来,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想不明白啊!
那梦里的罗洛北分明是一副很宠爱那鸟的样子,笼子套都透着金贵,怎么会让它从笼子里飞出来,然后,还能飞到连隽那里,天哪!
我匪夷的,这梦做的,真成了连续剧了!
白天看到谁晚上就得梦到谁呗!
哈勒天啊!
百思不得其解噻
“好儿……”
我转过眼,看到奶奶就爬了起来,“奶奶,您醒了?”
瞄了眼时间,下半夜三点多,大奶没在,爸爸趴在旁边的病床上睡着了,应该是累急了,趴在那里,都打起了呼噜。
“奶奶,大奶奶呢。”
“她去楼下给我买护理垫了……老了,不中用了……上厕所,自己都不知道……”
奶奶说着,眼里还流露出了一丝难为情,“好儿,你是做梦了吧……出了好多汗……”
“嗯,我没事。”
我应着,跟奶奶一离得近,很自然的就会闻到一股子屎尿味儿,肯定是刚才给护理垫弄脏了,大奶奶才会出去买。
抬手帮奶奶整理了下被子,眼睛,却同一时间呆住,“奶奶,您这……”
白天时,大奶奶和爸爸都离得奶奶很近,我撑死了,也就算是看到了一下奶奶有些溃烂的小腿。
大奶爸爸当时还都挡了挡,不愿意让我看太多,因为奶奶这样重的病,一般都不穿什么,我也就没有凑近很仔细的看,但现在,我却发现奶奶的胯骨处完全烂成了个大坑!
本来她瘦的就剩张皮儿,皮肉一烂,黑洞一样,黄呼呼红撕拉的肉和粘液粘连着,一眼,都能看到里面的白惨惨的骨头,这得,多疼……
“啊?”
奶奶有些疑惑的看我,音儿虚的不行,“怎么了?我没事儿,那是褥疮……躺时间长了,就容易这样,人老了,就像是熟透的瓜,哪哪都脆啊破了个小皮儿,总也不好,一点点的,就烂的大了……不是你爸爸没照顾好我的,是我身体太差了……没事儿,我感觉不到疼了……以前,以前真是疼的,成宿成宿的睡不着……现在,终于不遭罪了……也挺好的……”
“……”
我压抑着鼻里的酸涩,“我给您擦点药包上吧,一直流东西……”
“别,不用……”
奶奶想拉开我,奈何手上没什么力气,“你别动,脏,都有细菌的,等你爸爸睡醒了,让他给我擦点药就行,大夫说,这个不能包扎的,天热,不能捂着,捂着脓就流的更多,很脏的……”
那就这样露着?
我理解不了,眼里的液体有些憋不住,“奶奶,没事儿,我给你擦点药,咱简单消消毒就行……”
说着,我执拗的拿过床头柜上面的药水就给奶奶擦了起来,她像是真不知道疼了,看着我,还笑的很欣慰的样子,“好儿,真好啊,我这辈子,还能让大孙女儿给我上回药,我高兴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