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练习生们集合在宿舍楼前的广场上,由柳曼思宣布下场比赛的规则和内容。
“很高兴还能在这里看到你们,”柳曼思道,“废话不多说,让我来宣布下一轮的比赛要求吧。”
今天的她依然是一身性感的紧身连衣裙配烈焰红唇,不过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又在外面裹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再加上一头精致的大波浪,整个人显得典雅又贵气。
筱白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几个练习生眼都看直了,不禁揉了揉被寒风冻的通红的鼻子,心想柳导师不愧是原本就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啊。
这气场,绝对的女王!
柳曼思站在他们面前,低头看了一会儿手上的卡片,红唇微扬道:“规则是五人一小组,所以你们还是会被分为六组,但这次所有队伍的舞台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炫酷!越炸裂越好,越劲爆越好——boys,到了你们爆发青春荷尔蒙的时候了!”
话音落下,一群二十来岁的大男孩同时欢呼起来,声音沸腾了冰冷沉寂的冬日天空。
上次的舞台虽然同样精彩,但他们这些练习生们最喜欢的,或者说,当初走上这条路的初心,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享受着台下万千观众的尖叫呐喊,在光影变幻的舞台上尽情挥洒汗水、展现魅力!
这次的分组和选歌都是抽签定下来的,所以基本没有出现什么争议,一个上午,筱白和队友们就把编舞和歌曲各部分的归属搞定了。
这次节目组给的时间依然是一周,但筱白却不得不请一天的假了——今天中午他要去一趟医院,检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晚上还要和柳曼思一起去录制节目,所以时间非常紧迫。
“身体没出什么问题吧?”柳曼思在听说他要去医院后,有些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没多大事儿。”筱白冲她笑了笑,回答道。
出问题的可不是他,而是沈之恒,但筱白当然不会说实话。不过他觉得,柳导师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估计会开心的上街买一串鞭炮庆祝今天是个好日子吧。
为了避免被人tōu • pāi,筱白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帽子墨镜口罩围巾齐上阵,再加上冬天穿的多,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看不太清,简直像是个行走的粽子。
所以,当他站在男人面前时,沈之恒差点儿都没认出他来。
“……筱白?”
“嘘,别叫我名字。”筱白机警地左顾右盼了一番,感觉像是在做贼,“咱们还是低调一点,低调。”
沈之恒:“……”
不,你打扮成这个样子,就差把高调两个字印在脑壳上了。
他叹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吧,我带你上楼去见医生。”
沈之恒找的大牛是公立医院的院长,虽然水平堪称业界顶尖,但毕竟不如私立医院方便。人很多,电梯又挤,筱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由于体积太大,原本贴着墙的沈之恒被他一屁股挤到了角落里,脑袋“咚”地一声撞上了墙,要是换成西瓜的话,听声音还是个熟的。
筱白有些不好意思,他艰难地扭过身子,抽出手,想要帮他看看:“没事儿吧?”
沈之恒的后脑勺和太阳穴一起隐隐作痛,见面前这人还像是泥鳅一样地来回扭动,立刻用力按住他的肩,冷喝道:
“不要再乱动了!”
他用的力道很大,筱白像是被封印似的,立马安静了下来。
电梯基本是每层一停,原本只有七层的距离显得异常漫长。
沈之恒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了青年头顶的黑色发旋上。在他的记忆中,筱白一直是淡金的发色,他是什么时候把头发染回来的?
……这个颜色,还挺适合他的。
显乖。
接下来的事情都很顺利,医生开了单子让他们去抽血,筱白撸起袖子的时候小护士都惊了:“你原来这么瘦的吗?”
“穿的比较多而已。”筱白咧嘴一笑,“来吧。”
但也正是因为他太瘦,护士扎了好几针都没扎到血管,最后急的眼泪都出来了,筱白却还在安慰她:“没事儿,正常,我都习惯了,不是你的问题。”
沈之恒站在一旁,他紧盯着青年白皙手腕上的那一个个已经泛起淡淡淤青的针眼,冷声道:“你们护士长呢?水平不行就叫有经验的来,不要让人白白受罪!”
小护士再三道歉后,护士长来了。
护士长到底还是经验丰富,先勒住筱白的手腕,等血管都显露出来了,快狠准地一针下去,这次终于成功了。
筱白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是怕打针,但被扎七八下总是不好受的。
他静静地看着血液从管子里流出,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有点儿发懵。
“好了。”护士长道,“由于要做研究的缘故,我们抽的比常规稍微多一些,大约等于献一次血的血量,一共300ml。”
筱白还没说话,沈之恒的眉头就先皱起来了:“300毫升?我不是说了最多200吗,他血红蛋白本来就偏低,接下来还要表……剧烈运动,要是出了事儿怎么办?”
“只要符合条件,200毫升和400没区别。”护士长说,“请相信我们。不过抽完血之后,出现虚弱是正常的事情——先生您没事吧?”
她话还没说完,筱白站起来,身子就很明显地摇晃了一下,多亏沈之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我没事,”筱白晃了晃脑袋,站直身体,“今早为了抽血没吃饭,现在饿的有点儿晕。”
“我车上有家里厨师做的饭。”沈之恒立刻道,“下楼去吃吧。”
现在正好是下午医生上班的时间,在电梯前等待的人简直是人山人海,筱白看着就觉得呼吸困难。
他转头对沈之恒道:“咱们走楼梯成吗?”
沈之恒点头,他们的想法竟难得统一一次。
但七楼的距离毕竟太长了,筱白才走了两层就出了一身虚汗,沈之恒看着他靠着墙气喘吁吁的样子,突然伸手取下了他脸上的口罩。
“你干什么?”筱白掀起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道,“别闹,我累着呢,让我缓一缓再走。”而且万一被人拍到怎么办。
沈之恒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没说话,只是转过身,把他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