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半个月前,远在甘州的齐言白就收到了母亲的家书,信中直言楚家出了变故,先是平阳侯府代陆小侯爷上门提亲,之后皇家又赐婚三皇子和楚家二姑娘,最后更离奇的事,成婚那日竟搞错了新娘子。
皇家横插一家,齐言白与楚橙先前的相看自然不作数了。更何况如今楚橙已是他rén • qī子,再意难平又如何?
齐言白得知此事,当即如晴天霹雳,惶惶度日许久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当日在汴京渡口,他对楚橙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在大相国寺就已经做好了迎娶楚橙的准备,怎知短短数月过去,竟物是人非。
因此,他故意在外游山玩水逗留好些日子,就为了忘掉这事,哪知才回汴京,两拨人就狭路相逢了。
楚橙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齐言白。宫宴出了那档子事后,她曾拜托穆爽去齐府,说自己身体不好实在不敢高攀齐公子云云。曾经,她真心觉得齐言白是最好的冲喜夫郎人选,只是现在……
身后忽摸过来一只大掌,不轻不重在她腰间掐了一把。楚橙回神,嘟嘴瞪一眼陆长舟,却见他没看自己,目光正落在齐言白身上。
“固麟何时回京的?”陆长舟温声道。
齐言白收回目光,不敢再看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小娘子了,“今日回的,数月不见陆小侯爷一切可好?”
他看上去若无其事,唯独声音里带了一丝丝无以言表的落寞。陆长舟便道:“如你所见。”
这番模棱两可的话,让齐言白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的意思呢,他不知道。沉默的时候,齐言白眼睛不受控制,又看了楚橙一眼。
旋即,陆长舟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转身对楚橙道:“我与固麟兄有话要说,去前面等我。”
楚橙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合适,虽说她和齐言白并没有什么,但难免尴尬,便欠身福了福走开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齐言白还觉得恍恍惚惚,陆长舟拍拍他的肩膀,“固麟?”
盯着别人的妻子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齐言白回神后脸上一热,垂下眸子道:“陆小侯爷怎的……娶了楚姑娘,先前在大相国寺我提起她时,见你不为所动还以为……陆小侯爷应是对她无意的。”
现在说这话显然欠妥,陆长舟微微蹙眉,道:“此一时彼一时,再*T者感情一事本就玄之又玄,固麟再冒犯我的妻子,就……”
齐言白一点就通,他知事情无力回天,就是心里难免意难平,当即道:“陆小侯爷是真心实意娶楚姑娘为妻吗?”
“那是自然。”
齐言白后退两步,躬身一拜,“我知,祝你二人……白头偕老。”
陆长舟回礼,也道:“祝你早日觅得良缘。”
分开以后,齐言白心情简直一言难尽。想当初在大相国寺,陆小侯爷可是说要喝他与楚姑娘喜酒的,如今自己倒成了多余的那个了。
灯光融融,入夜后的汴京城热闹非凡,街上灯火辉煌,河边舳舻辐辏。楚橙等了又等,终于见陆长舟来了。
她赶紧迎上去,说话声带了点忐忑:“如何?你与他说完话了?”楚橙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陆长舟自己曾与齐言白相看的事。
“嗯,回去了。”
见陆长舟眼神有点冷,她不敢直说,只道:“我和齐公子,没什么的。”
闻言,陆长舟停下步子朝她望来,好整以暇的语气,“是么?”
楚橙一阵心虚,“嗯,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