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明,我没有故意去打听南乔的事情,也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提起她。”在云知说话前,江愿安举着手郑重道。
云知沉默了几秒,而后才点头:“我知道,你说。”
“自从这个热搜出来里面不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评论吗?就有人说高三那回比赛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在背后说别人,即便身边没有其他人,江愿安还是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
“嗯我听说了一下。”云知想起在洗手间时那两个同事说的话。
“比赛那天因为你和我没空,所以是祝清梦陪她去的,还记得吗?”
“嗯。”
“那天在现场的时候其实闹得挺大的,有个参赛的人说南乔抄袭了她之前画的画,那人也挺有名,你应该知道她名字,南乔好像提过。”
云知若有所思,虽然她现在很讨厌南乔,但是她还是觉得荒唐。
“现场作画怎么抄?”云知顿了顿又道,“虽然我现在很讨厌她,但这种说法太离谱了。”
“确实离谱,温娇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画画很厉害,一头红色头发那个漂亮女生。”
江愿安话音刚落,云知就下意识出声:“没……”
但话还没说完,云知脑海里就出现了另外的声音——
——这次集训我遇到了一个人,我好像又要输给她了。
——谁啊。
——温娇,以前比赛遇到她就没赢过,她挺烦的。
南乔虽然年少成名,但比起她的才华,乔嫣赋予她的光环更多。
实际上她比赛也失误过,遇到过两次叫温娇的人,也失败过两次。
在集训营遇到温娇之后,南乔就一直心神不定,总在担心比赛。
比赛之后她也见过温娇,是在校门口。
那时温娇来校外拦南乔,甚至放狠话说她这回找不到证据,但不代表下回没有,还说看错了她,之前把她当对手。
那天温娇说了很多话。
不过云知来得晚,没有听全她的话,听得云里雾里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南乔的实力她看过,她并不觉得比温娇差,所以当时南乔说她输不起的时候,云知也信了。
那段时间她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就仅仅是家里的紧张关系就让她自顾不暇,所以这件事也没放在心上。
在那时候她眼里,南乔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是在温娇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这件事儿被她抛之脑后,但温娇那一头红色头发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当时远处瞧着时觉得很好看,所以江愿安提起时她脑海里才会闪过画面。
“是说抄了她以前的画,但是那幅画她没给别人看过还被人撕了,没想到正好撞上当天的考题,但因为没证据,最后被警告了,然后不了了之,拿了第三名。”
江愿安的话还在继续着。
毕竟是将近九年前的事情,这些记忆在云知的脑海里已经很淡了,只能靠着江愿安的提示拼凑出当时发生的事情。
“要不是我逼问祝清梦她都还悄悄知道些什么,我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你不觉得她过分吗?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还说什么没有定论的事情,她说出来就是传播谣言,还说当时南乔是我们的朋友,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没必要说这些事情。”
“气死我了。”
江愿安生气地跺了跺脚,越想越气,伸手将果盘里剩下的苹果全往嘴里塞,直到将整张嘴塞满苹果之后,才狠狠地咀嚼着,眼神里全是埋怨和愤怒。
茶几上放着装满冷白开的茶壶,云知拿了个杯子出来,满了一杯递给江愿安。
“喝杯水,消消气。”
“还有一件事,也是她说的,”江愿安喝了口水,闷闷道,“不过我也见到过。”
“什么?”
虽然之前已经清楚了南乔的为人,但此刻听到这些事情还是有些惊诧和反感。
可能更多的是接受不了自己从未看清楚过她。
“说她看见南乔好像被人敲诈勒索过,一对夫妇,找她要钱。”江愿安语气闷闷的。
云知闻言倏地笑了笑:“怎么可能,你觉得她像是能被人勒索的样子?”
现在的云知只觉得,南乔不去骗别人就已经很好了。
骗人这种事,谁都没南乔厉害。
骗得她浪费十年时间。
骗得秦柔伤心欲绝。
“谁知道呢,我都怀疑祝清梦是不是收了南乔的钱,故意把她往可怜了说,”江愿安气恼地说完,又连忙补充道,“当然了祝清梦不是那样的人,我就说说气话。”
云知轻笑:“我知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和任何人说。”
“不过你刚刚说你也看到过?”
“嗯呢,不过我没看到他们找她要钱,我看到两回他们在餐馆吃饭,因为当时觉得奇怪就问了两句,她支支吾吾的,最后说是那个女人以前在她家当过保姆。”
“祝清梦和我形容了一下两人,我就想起来了,我记忆力好吧。”
说着说着,江愿安开始自夸起来。
云知抬眸轻笑:“那你当时为什么没告诉我呢?”
江愿安愣了愣,下意识解释:“我当时觉得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嘛,我和她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不想和你提她呢。”
高中的时候江愿安喜欢黏云知,还时常和南乔争抢她,总是听别人说什么三人行必有一人退出,所以常常拉着她不准她只和南乔玩。
后来祝清梦来了之后,江愿安黏的人才慢慢换成了祝清梦。
“也许,祝清梦也有一样的想法?”云知说道。
江愿安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犹豫道:“好像也是。”
“我错怪她了?”江愿安刚小声嘟囔着,下一秒又立刻摇了摇头,“才不一样。”
云知静静听着,问:“怎么不一样了?”
江愿安情绪瞬间变得低落起来,小声道:“我在她面前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同她说,但是她好像总是瞒着我很多事情,可能觉得我幼稚吧,和我说了也没用。”
“有时候我感觉,她好像并没有那么离不开我,但是我却很离不开她,事事都依赖她,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我很害怕有一天她会离开我,所以总是想试探她爱不爱我,只有和她说分手的时候,她才会情绪波动很大,我能够感受到她需要我。”
说到最后江愿安才小声啜泣起来:“我是不是有病啊。”
“安安,你没有生病,你只是因为在乎她。”
云知顿了顿,她似乎明白过来江愿安会这样的原因,没有安全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用伤人的话去一遍遍试探,得到甜味之后在下一次同样的情况下又会效仿之前的行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祝清梦或许还像之前一样将江愿安宠着让着,遇到事情也瞒着自己解决,但是江愿安似乎不再满足于这样的情况,甚至可能因为这些事情,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们之间有问题。
但偏偏江愿安又自尊心强,平时喜欢撒娇卖萌但真出现问题的时候宁愿试探也不愿意低头示弱。
等到江愿安安静下来之后,云知才出声安抚她。
这些话她和江愿安说了许多次。
即便是当时回应的好,但发生矛盾时还是会按照平时的样子做。
云知明白,从江愿安这里没办法解决问题。
祝清梦既然能够帮喻明夏保守秘密,那两人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所以她决定找喻明夏帮忙。
晚间,喻明夏回家时,云知就早早地等在了玄关处,听到按密码的声音时,云知就将门打开了。
“欢迎亲爱的夏夏回家,饭已经为你做好了,空调已经打开。”
喻明夏怔愣地看着从自己手里被拎走的包,而后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吧唧”声。
云知又突然亲了下她,身上穿着居家服,眼神里亮晶晶的。
喻明夏回过神,弯唇:“智能知知?”
“嗯哼,是智能老婆。”云知轻哼了声,拉着她进来将门关上,然后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到她面前,又将手里的包放在玄关处的衣架子上。
喻明夏弯唇,望着她轻笑。
她这两天似乎很喜欢被叫老婆。
等喻明夏将鞋换好,云知又拉着她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倒洗手液,亲手帮她洗手。
一边洗手一边嘟囔着:“夏夏辛苦了,今天工作累吗?”
“挺累的。”
云知茫然抬头,有些疑惑,这种时候喻明夏一般不是都会说不累吗?
喻明夏笑,轻轻抱住她,笑道:“就是想你想得有些累。”
云知先是愣了两秒,而后才扑哧笑出声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问:“我的夏夏怎么学会花言巧语了?”
“喜欢吗?”喻明夏抱着她的腰,笑着直视她,任她捏着脸颊。
云知手上的力度不大,她只感觉自己脸颊痒痒的,她又低头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心。
“喜欢。”
云知觉得此刻的喻明夏太乖巧了,尤其是偏头蹭她手心的时候。
“身体好些了吗?”喻明夏问道。
“嗯呢,好多了,头已经不痛了,体温也正常了,你不信试试。”云知抬头触碰着她的额头。
“那就好。”试了一会儿,喻明夏才点头。
“那我们吃晚饭吧。”云知拉着喻明夏准备往洗手间外走。
喻明夏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微微偏头望着她,笑问:
“知知就忘了中午的事情了吗?”
云知眨了眨眼睛,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才道:“事出突然嘛。”
中午的时候江愿安正哭得伤心,云知就提前和喻明夏说了声问她能不能晚上再回来。
喻明夏虽然同意了,但末尾带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我不是说这个哦。”
云知愣,想起还说要补偿她。轻咳了声挺直腰杆,说道:“我不是做了很多菜嘛,补偿你。”
喻明夏笑,抬了抬下巴,像是在暗示她。
云知差点因为她的笑迷失,就在快要亲上去的那一刻,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问:“你刚刚手上的水怎么干的?”
这下喻明夏沉默了。
刚刚好像洗完手就抱她了。
所以……
“在我身上擦干了?”云知问。
喻明夏无辜:“好像是。”
云知轻哼了声,说:“你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