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是藤蔓编织的吊床,四角固定在墙壁上,被子的面料不知是什么丝织品,摸起来凉滑舒服,里面填充的是细细的羽绒,陷下去时,像落进一朵云里。
吊床像风雨中的小船般摇晃着,沈辞舟一度担心它会不会掉下来,考虑了一下土著们的体重,应该不至于吧……
总之因为这种事把床弄坏,他可没脸叫人修啊。
沈辞舟半长的头发被汗打湿了,苍白的指尖握住固定的绳索,又被另一只手抓了回去,掌心相贴的握住。
季临戈附身亲吻他,动作缓了一些,低笑声沙沙哑哑的,像羽毛搔过耳窍。
“尾巴来的舒服还是真的舒服?”他吻着沈辞舟鼻尖,打湿的尾巴尖就在身后晃动,让人轻易想起刚才发生的一些事。
沈辞舟眼尾红的靡艳,呜咽着说不出话,被逼问的狠了,一口咬在季临戈肩上。
……
“牙尖嘴利的,我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季临戈叹了口气,侧躺着撑着脑袋,眸光带笑的看向沈辞舟气呼呼的背影,“也没个人心疼我,真的好可怜哦。”
沈辞舟耳朵动了动。
他知道这都是狐狸精的套路,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起他的伤势,可一想刚才狐狸精玩的那些……那些难以启齿的花样,他就觉得这人肯定是装的!
床差点从墙上掉下来,哪有什么旧伤未愈?!
狠下心,沈辞舟闭上眼睛不理他。
“船儿,真生气啦?”季临戈凑过来,从身后把人抱住,尾巴试探着蹭了一下沈辞舟的腿,被躲开后又锲而不舍的追上去,最后还是搭在了沈辞舟腿上。
“为什么生气啊?乖宝?”他下颌蹭了蹭沈辞舟的头发,继续哄人,“你不喜欢?看反应不像啊。”
沈辞舟:……
“那就是不好意思了。”季临戈忍不住笑了,抬手揉了揉眼下那只透着粉的耳朵,“干嘛不好意思?来,转过来和哥说说,你那过夜后两清的野劲儿呢?原来是虚张声势……”
沈辞舟不服气的转过来,一张脸绷着,可惜潮红未褪,气势打了个折,他凶巴巴的在那只狐狸爪子上拍了一下,“我没不好意思。”
“嗯嗯……”季临戈点头,“我觉得也是,都星际时代了,怎么还有人会因为这种事不好意思?”
沈辞舟:……
眼见又要炸毛,季临戈见好就收,手滑下去给沈辞舟捏着腰,自然而然的岔开话题,“乖宝,明天我去安装信号发射器,你说安置在哪个地方比较好?”
沈辞舟没那么好糊弄,丢给他一个小小的白眼,哼一声,“自己想,我好累,要睡了。”
悄悄看一眼季临戈肩上新鲜的牙印,还行,咬的不深,都没破皮。
见人好歹没转过去,季临戈很满意,低头吻了下沈辞舟的鼻尖,“睡吧,我再给你揉揉。”
……
第二天下起了雨,窸窸窣窣的落在圆窗外的树叶上,白噪音断断续续的入耳,让人总想多赖会儿床,沈辞舟体力没恢复多少,全挥霍在昨天的那一场情.事上,这一觉睡的格外沉。
季临戈起床的时候,他短暂的醒了一下,被季临戈亲了亲,轻声告诉他要出去装发射器,让他接着睡。
他确实不想起,勾着季临戈的脖子回吻了一下,就让人去了,再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大树下方大熊人活动的声音就格外明显。
他伸手摸过床头挂着的翻译器,带到耳朵上,听见一位奶奶在和孙子说话。
“捣蛋鬼!不要这么大声!神使还没起床!不要吵到他!”
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说:“早上有一位神使出去了呀!另一位神使为什么不起床?他是生病了吗?我给他采了鲜花,看到美丽的花,他会好起来的!”
沈辞舟躺不住了,换上衣服,拎着过滤器,爬了下去。
淡蓝色的光晕笼罩着这棵大树,像一层仙侠小说里描写的结界,这就是联盟科学院研发的“NS370型环境适应装置”,因为光线的范围像帐篷,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范围可调控。
“帐篷”之内,氧气浓度和温度都不适合土著们生存,他们站在外面张望,见沈辞舟出来,又趴下一片。
沈辞舟觉得自己要折寿了。
带上过滤器踏出光晕范围,把几个脑电波翻译装置分给他们,消除了语言障碍后才无奈的说:“你们不要跪我……”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这是神谕。”
这话果然好用,大熊们面面相觑,然后畏缩着站了起来,沈辞舟注意到现在空地上的大熊们都是草莓红色的,翻译器里传来的机械音智能的转化成了女人的声音。
留下的都是雌性。
沈辞舟问:“其他人呢?”
“男人们跟着神使大人去打猎了。”领头的红色大熊恭敬的回话。
沈辞舟点头。
几只小熊在长辈的腿后面露出脑袋,黑漆漆的大眼睛羞怯的看着沈辞舟,一只金灿灿的小熊爪子里还拿着一把五颜六色的小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