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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唇(1 / 2)

钟慕期见他神色痴狂,心知他有了头绪,吩咐侍卫照看好他,便出了地牢。

他会怀疑李轻婵早就中了毒,都是因为先前孟梯的一句话——“这心疾好得也太快了。”

李轻婵被心疾困扰数年,姑苏名医看遍都束手无策,这才入京求医。

而平阳公主因为担忧她的病情,连续请了数个太医为她诊治,每个太医所言都稍有不同,所以不敢随意用药。

明明用药没有什么大变化,李轻婵的心疾不仅没再犯过,反而快速好转。同时,毒渐渐发作,如奔涌潮水一朝破堤,疯狂向外涌出。

或许这二者有些联系呢?

他也只是有个猜测,到底如何,还要等孟梯查出原由之后再说。

这么思索着到了前厅,钟远函看见他,腾地站起,板起脸不悦道:“让我等这么久,公主就是这么教你的?”

钟慕期心情好坏参半,不甚在意地问:“父亲何事?”

他向来都是这种态度,钟远函早已习惯,却还是生气,想了想还被关着的钟平涟,才忍下来。

“让公主别为难方大人一家了,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丫头,值得吗?”

“不相干的丫头……”钟慕期语气悠长地重复一遍,知晓了他的来意,抬眸道,“父亲为何不自己去劝?”

钟远函神色微僵,不是他不去劝,而是他根本见不着人,也不敢在平阳公主面前多说话。

他胡乱端起茶水饮了一口遮掩情绪,忽略了钟慕期方才的话,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道:“当初我特意瞒下那丫头的信,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吗?我是怕你和公主被那李家丫头蒙骗!她跟她娘一样不安好心!”

钟慕期还想着李轻婵的病,漫不经心地听着,随口问:“她想骗什么?她娘又骗了什么?”

“她……”钟远函滞了一下。

当年平阳公主为报冯娴救命之恩,曾想为冯娴请封县主,被她拒绝。

后来冯娴与方息庭的婚事作罢,还被荣裕郡主多次挑衅,平阳公主气不过,想要冯娴入宫为妃,也被回绝。

而后,冯娴与李铭致成亲。李铭致被人揪住把柄贬出京时,明明只要冯娴软下身段请平阳公主帮忙,就能继续留在京中的,她却什么都没做,一家人干干脆脆地离了京。

钟远函很清楚,冯娴根本不在乎那些虚名。

但他仍不肯就此认输,怒拍了下桌面,道:“她娘或许没别的想法,可冯意与这丫头可不是什么好的,人家的野心重着呢!”

钟慕期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钟远函还当他被自己说动了,觉得扳回了面子,又苦口婆心道:“李铭致当年好歹也是个状元郎,若是好好地留在京城做官,勉强也配得上与咱们侯府来往……可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那李轻婵一身的病,前几日还呕了血,谁知道能活多久,公主何必揽上这么个麻烦……”

“你看了那封信。”钟慕期忽地开口,语气笃定。

钟远函顿时卡住,迎着那利刃般审视的目光,心中一抖。

他这儿子自小就不归他管,连面都少见,文从名儒,武从悍将,十七八岁时去过战场,现在更是主管刑狱司,手上染的人命数都数不过来,时常让他也心生惧意。

“我没、没有……”钟远函发觉自己说话不顺畅,觉得漏了怯,登时闭嘴。

他虽没有资格教导钟慕期,但到底占着父亲的身份,偶尔也敢对着钟慕期耍耍做父亲的威严,却从不敢武逆平阳公主的意思。

他与平阳公主说李轻婵带来的那封信他没看就撕了,的确是说谎。若是被平阳公主知道了,说不准这好不容易守着的爵位顷刻就要易主。

钟远函白着张脸说不出话来,但此时钟慕期并未与他计较这个,只是漠然地问:“信里说了什么?”

久不见钟远函说话,他敲了敲桌子,意有所指道:“不说也没关系,但若是我自己查出了什么,父亲您知道我的。”

钟远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愤愤道:“信的冯意写的,请公主找人给李轻婵看病,又问你如今可娶了亲?虽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是想要你娶了那病秧子的意思!”

他虽落了下乘,仍不肯低头,怕钟慕期反驳回来,急忙色厉内荏道:“这门亲事当年本就是说着玩的,我不会答应!你祖母也不会答应!”

“那就不答应吧。”钟慕期随意道。

钟远函怔了一下,然后喜极,忙道:“你也不想娶她的是吧?我就知道,都是公主任性……”

“父亲想多了。”钟慕期打断了他,“她既是为我来京的,又与我有婚约,我为什么不娶?”

“你……”钟远函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怒道,“她都快死了,一个没娘的短命……”

“再让我听见父亲说她一句不好,我就砍了钟平涟一只手。若是阿婵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钟平涟再也见不到天日。”

“你敢!”钟远函慌乱起来,见他起身想要离开,急忙上前拦住。

然而胳膊刚伸过去,就被他在手肘处轻轻敲了一下,剧痛从手臂传开,钟远函霎时间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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