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有把握？”
“杨戬虽然与我不睦,但对杨婵毫无防备，我只要能说动小婵，自然拿得到你想要的资料。”
谭希衡看着诺诺连声的刘彦昌,只觉得一阵厌恶。这人不过是被敖家三公子带人上门泼了几次红油,居然会吓得跑到泰华来求谭家的庇佑。
“杨婵明知你出轨，难道还会听你的，去陷害她的亲哥哥？”
“小婵是个棉花耳朵,我只要一提孩子，她立刻就会原谅我所有的错失。”
谭希衡身子往前一倾，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无声无息的解剖着刘彦昌的每一个表情，半晌才问道：“你晓得我跟杨戬的事？”
刘彦昌偷瞄了谭希衡一眼，点头道：“小婵跟我说过几次，你们在诸国之战上结了梁子,后来又……”他顿了顿,似乎找到了些勇气,“其实敖家之所以忍气吞声,无非是见他背后有九霄的势力，若能诬赖他一个‘泄露商业机密’，把杨戬一举拉下马来，他们必定落井下石,到时候根本无需谭先生出手,你想要的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就像敖家报复你一样？”
刘彦昌一滞,像是被人掐住了颈子，怨毒的眼神一闪即逝，面上却逼出笑容来：“是,就像报复我一样。”
“好。”谭希衡双掌一合，“你尽管去做，需要什么跟我说——不过我有言在先，若你不慎事败，可不要指望我能救你。”
“那是自然。”刘彦昌一躬身，“将军打败仗，自领其罪！只不过我欠的钱，谭先生是不是……”
谭希衡轻蔑的盯着他：“你为高兰英欠下的风流债，难道也要我去填补？”
“就当是预支好了。”刘彦昌赔笑道，“您知道的，高利贷历来是九出十三归，要是他们抢先对我下手，那咱们说好的事，可就做不成了。”
谭希衡思量片刻，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他的请求。刘彦昌不再赘言，一欠身站起：“那我等谭先生的好消息。”
望着那人恭肃退出，谭希衡无声的透了一口气，起身踱了两步，静静的打量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从十五层大厦的顶楼遥望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常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脚下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以操纵的傀儡，只需轻动手指，他们就会按着主人的意愿婆娑起舞。
“如何？”
谭希衡并不回头，在他身后的套间里，小玉亭亭立在阴影中，望着哥哥的背影发问。
“你呢，你觉得他如何？”
“我认为可以一试。”小玉走出来，小手攀住谭希衡的臂膀，轻轻将面颊贴在上面，“他出身微末，乍然搭上杨婵这种不知世路的富家女，自以为一夜翻身，却不想上位者只动了几根手指就将他的全部生活毁掉，心里怎能不恨？要报仇，要翻盘，自然要孤注一掷，他所有的赌本就是杨婵对他的感情和那个倒霉的孩子，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你用高兰英去钓的，就是这条小泥鳅？”
“为他？那也未免太夸张了。”小玉宛然一笑，眉目间是天真烂漫的欢快：“我你去商场门口等敖寸心，当然不止是为了捉这一条鱼。大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湖边钓鱼，我们钓上了小鲫鱼之后，会把它就地切成小块，再挂在钩子上，拿去钓更大的鲈鱼。这样饵料新鲜，又带着血迹，大鱼们特别爱吃，时不时还能搞上一条潜伏在水底的鲶鱼呢！”
“杨戬只怕没那么笨。”
“不怕。”小玉偏着头笑开，“他笨不笨无所谓，只要他的妹妹够蠢，我就成功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这另一半，就要看刘彦昌的造化了，我们能叫高利贷免了他的本息，自然也能再让他的债务多滚上几滚，到时候是上天台还是沉海底，刘彦昌还是可以选上一选的。”
谭希衡低头，看着这个自小温顺可爱的妹妹，忽然觉得她的神情如此陌生。他没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抬手揉了揉小玉的发顶：“阿尧说，他在巴西的支教计划就快结束，打算回家休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