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单力薄永远敌不过势力庞大,陈方不是不懂这个理,但是他无法咽下这口气,在法庭上,他们都拼尽了全力,可根本没有人听他们的陈词。
“庄子子小姐会再为你们上诉的。”林正清看似有些失落,这是他第一次官司失败,但他不是败给了自己,而是败给了……
一审的结果不尽人意,陈方和莉塔莎依然要被处决!
“靠!真的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一丘之翁……”陈方用尽了毕生的词汇骂他们。
林正清走了以后,莉塔莎才开口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公平?”她的语气很是悲切。
“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始终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尽管陈方很失望,但他依然要表现出坚定,来安慰莉塔莎。
莉塔莎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便问他:“你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从胶囊里面出来吗?”
“胶囊?”陈方之前在卫博士的一张研究报告上看到过胶囊,他一直以为胶囊是连接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的通道,但现在他有点疑惑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不过当时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旁边还有其它胶囊,胶囊里或许还有人……”
陈方其实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觉得那个胶囊有可能是3维度通过4维度的介质,他现在唯一的方法是只能通过爱丽丝穿越回他所在的空间,他晃了晃脑袋,不应该再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来,让爱丽丝认可自己!
莉塔莎看到这样的陈方,她觉得她说错了话,她马上转移了话题,“对了,我想听听你的故事,我从来没听过你讲你的家乡。”
陈方知道莉塔莎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不能再陷入任何纠结,他现在要做得是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并且找到回去的办法……
“我的家乡名字叫地球,就是个水蓝色的星球,很漂亮很漂亮的星球,那里有许多动植物……那里真的很温暖,很和平。”陈方将对家乡的所有思念都化在了他的言语中。
莉塔莎开始向往他所描述的地球,是那样的祥和,没有战争,没有无休止进攻的侵入者,没有饥饿,人民安居乐业,婴儿能放声地啼哭,街道上能随意奔跑。
“你想你的父母和朋友吗?”她没有听到陈方提及他的父母和朋友一丝一毫,很是好奇。
陈方愣了一下,笑着说:“说实话,刚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时,我很想念他们,可是久而久之,我发现并不是真的思念他们,我只是在这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吧。当然,我也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可是现在活命才是最重要的,我哪有时间去想这些……”
莉塔莎直勾勾地盯着他,发现他的眉眼十分好看,她想起初见时,他紧闭的双眼下泛着微光的细长眼睫毛,她一时出了神。
陈方被她盯得有些发怵,他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嘿!”
莉塔莎恍地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真好看……”
“你在说什么?”
莉塔莎尴尬地别过头,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嘟囔道:“我在说什么!我真是疯了!”
监狱的小窗口突然洒入一丝阳光,陈方欣喜地伸手去捕捉那细散的阳光,像个从未经世事的孩子,莉塔莎看到细散的阳光打在陈方身上时,她想起了那天……眼睛不禁微微泛红。
“将军……”她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陈方听到她颤抖的声音立马回过头,他轻轻拭去了莉塔莎眼角的眼泪,“一切会慢慢变好的……”
“不会……将军永远都活不过来了。”莉塔莎哽咽地说,“我从小是个孤儿,我从未感受过亲情的温暖,直到我十八岁从军那年起……我遇到了将军……将军是个不太有文化的大老粗,说话十分粗鲁,我们军营里的新兵都叫他老粗。”说着说着,她咧开了牙,眼角满是温情。
“他虽然总是很粗俗,骂人也很难听,可是相处久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对自己的兵特别好的人,他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他的兵……”莉塔莎开始眉飞色舞,她抓着陈方的手说:“我想起有一次,跟我同期的小丁,他有一次不小心把将军喜欢的茶具打烂了,将军罚他打扫了一个月全军营的厕所,超级搞笑,然后他在厕所里画将军的大头来出气,刚好被将军撞见,气得将军又罚了他洗厕所两个月……”
“可是有一次在战场上,小丁啊……他……他……他挡在了……将军面前,被它刺破了胸膛,他死前紧紧地抱着将军说,将军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有一天新人类能堂堂正正地活着,不再惧怕……我也知道你偷偷给我老弱的母亲提供能源。谢谢你将军……我……他摸了摸将军的胡子,便笑着合眼了。”莉塔莎眼泪倾泻而出,完全控制不住,像开了没关的水龙头哗哗地流。
“将军暴怒地把异形蜘蛛打得千疮百孔,我们清理战场时发现他坐在异形蜘蛛身上,一点点地挖着它的肉,将它分解,嘴里还念着,去死吧!去死吧!将军像魔怔了似的,一直在撕那异形蜘蛛……”
莉塔莎的表情有些狰狞,她吼着说出这番话,她的愤怒与悲伤交杂在一起,好像空气的流动速度都为之改变了。
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无法割舍的情谊,我呢?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陈方听完莉塔莎的话感触颇深。
“莉塔莎,相信我,一切都会变好的。”
这个被烟雾笼罩着的小镇像初生的太阳,给了陈方和莉塔莎新的希望,看着地平线上慢慢落下的太阳,看着蒙蒙云雾下若隐若现的巍峨群山,直耸入天,山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儿呼啸而过,草浪起伏不定,忽现黄白的牛羊群。
他们嘴角扬起了笑意,这样一个世外桃源既然是流放之地,他们既不敢相信又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