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的剑气宛若九天星河垂落,自那高悬的乌云之上,将粘稠的血雾化为飞灰烟雾,那肃杀剑意所过之处,黑红的血族宛若一只只蝼蚁一般那在浩荡剑气的滔天威势之下化为齑粉,而那锐利无比的剑气横置于两军之间,一道宛若天堑的沟壑随之生成。
这一纵横两军队之间的沟壑好似一堵无形的壁垒,将血族的攻势阻绝,而那天堑之上,无上剑气随之升腾,凛冽的剑气将周遭一切都破坏殆尽。
“这是什么剑气?”
黑血与白骨看着横亘与两军之间的磅礴剑气,覆于盔甲下的面容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恐惧之色,那磅礴浩荡的滔天剑气,身为第七序列的侯爵,他们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他们甚至接不下一剑。
亲王硕大的瞳仁之中闪过一丝惊愕,这种莫名情绪从他的眼底传出,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自己情绪的波动了。
“如此可怕的剑气……”
在他的印象中,整座圣雅大陆上,早已没有能够挥出如此威势剑气的人。
至于上一个能挥剑的人,现在应该被困在猩红帝国之内。
那道剑气的突然出现,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无数的血族与格朗城内的人类都朝着那道云阙望去。
浩荡剑气不知所源,九天云幕缓缓下垂,在粘稠血雾之中,突兀般撕裂开口一道口子,这豁然裂开的口子好似一道与外界交界的通道,一束束曙光从那道巨型口子中传出,为这暗穹覆盖下的格朗城增加了勃勃生机。
众人目光焦距与那撕裂血穹的豁口,而在格朗城中,搀扶着塔里斯的葛雷眼中闪过丝丝精芒,他的心中望着那浩荡剑气,心中一个思绪在不自觉的升起。
“格蕾,是你吗……”
那巨型的豁口处,一道流光划破天际,一艘巨轮在那道豁口之上缓缓浮现,那巨型的飞船好似天际来客一般,突破了层层血雾,将周遭一切都焚毁,而在巨轮之上,一头戴巨帽的男子身影缓缓迈步向前,他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持剑,左手虚握,好似持有一柄位于虚无之中的长剑,他的面容清俊,却带着一丝轻蔑的狂傲之意,那不绝对不是什么贵族子弟与生俱来的华贵之气,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狂傲之意,好似目空一切一般,那是绝对的自信与对自身实力的认可。
“那是谁?”
黑血与白骨在那清俊中年的身上竟然感受不到任何序能的波动,但他们的心中竟然都升起了无由来的恐惧。
那是源于生物本能的恐惧,他们的眸子都缓缓注视着那中年手中虚握着的无形之刃,那是一柄剑,一柄斩灭众生的剑。
黑枪与血矛竟然在他们手中微微颤动起来,他们竟然从自己的兵器中感受到了一丝丝恐惧的意味。
这柄剑,很恐怖。
而那血族亲王的巨眼在注视到那中年手中的虚无之剑时,他巨型的瞳仁猛然缩紧,甚至形成了一枚细针的形状。
他原先玩味戏谑的笑容顿时凝结,眼中再度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情绪,这次,是恐惧。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满布利齿的嘴上不断呢喃着,亲王诡异的巨手缓缓抚上他的巨眼,不断揉搓着,他好像不能理解,他不能理解这个身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你应该在被困在地牢内,你应该在玫瑰那个疯女人的领地,你应该……”
这只巨眼不断转动着,一幕幕被他封印与脑海中,被他所不被承认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
那道身影,只身一人,一人一剑,誓要将整个猩红帝国埋葬,那天,那道身影手中的长剑所指,一位位侯爵宛若一张张白纸一般,被那锋锐无比的寒锋所斩灭。
而他某种意义上,是一个幸运儿。
位于飞船之上的身影垂眸俯瞰众生,右手虚按,浩瀚的威压顿时浮现,那血族士兵竟在这浩瀚无垠的光环波动下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诡异的一幕就这般突兀地发生在了格朗城之前,一人一剑,震慑万千血族士兵。
而那道身影背后,一个金发少女缓缓搀扶着一墨发少年缓缓走出。
那少年口中还在嘀咕着些什么。
“瑞吉儿没事的啦,我身体好着呢,大伙都看着。”
瑞吉儿手中的力道顿时加重,轻轻扭了下格蕾腰间的细肉,疼得格蕾轻呼一声。
“错了错了,你扶你扶。”
格蕾看着飞船下方格朗城与那黝黑的血族士兵,微微叹一口气。
“终于赶到了。”
他看着城墙上方的身影,眼中一抹欣喜之意浮现。
格蕾朗声说道:“格朗城主,伦琴家主,不负卢琴家主所托!”
立于城墙之上的葛雷与身旁的厄尔看着飞船上的那道一人一剑,横栏万千血族军队的身影,一抹湿润,在眼角弥漫。
不知过了多少年岁,联盟剑圣,回来了!
“好,好,好!”
厄尔连喊三个好,这是他的女婿啊,在厄尔看来,罗伦斯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仁义至尽了,甚至在伦琴家族内部,对于这个一生要强的剑圣,都颇有愧意。
“这种出场,还真是他的风格。”
葛雷撇撇嘴说道,眼中的笑意确实掩盖不住的,身后的伦琴家族也是一片欢呼雀跃的景象,此刻的格朗城之上,塔里斯的面色也红润了几分,现在的他哪还能不知道葛雷口中的救兵是哪位,甚至他高高悬起的心也悄然落下,剑圣的出现可以说是平添了一个砝码,那是制胜的砝码。
“格朗城,守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