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提乌会不会在阿萨坦图等着奥莉维亚不清楚,眼前这会儿倒是有个切切实实正在等她的。
“刚刚那人是谁?”
上一秒才将门推开,下一秒就听到怒气冲冲的质问从二楼阶梯处传来:“就是刚才那个扶着你下车,亲吻你手背,上了车还挥手依依惜别的家伙。”
奥莉维亚闻声抬头,只见维恩双手环胸,气势汹汹的堵在楼梯口,俨然一副要对她兴师问罪的样子。
“关你什么事?”奥莉维亚觉得好笑,懒得搭理他,随意搪塞道:“一个珠宝商罢了。”
“你不是不喜欢珠宝吗?”
平时从不会对奥莉维亚的行动过多过问的维恩今天一反常态,用力拽住想要越过他回房间休息的姐姐,生气的追问:“为什么和那个商人举止亲密?!甚至还和他一起外出?!”
奥莉维亚本来不想和他一般见识,只当是不懂事的弟弟好奇心作祟,结果被他这么粗暴一拽,刚才被伊戈提乌扯松的袖子瞬间裂出一条大口气,而她本来已经强压下去的脾气也如爆发火山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伸手攥住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维恩的前襟,咬牙道:“你这是弟弟和姐姐说话时该有的态度吗?!”
老虎发威,维恩刚才还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下去一大截,他条件反射缩起脖子,缩完才想起现在该生气的是自己,马上又找回气势,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说:“姐姐如果做错了事情,弟弟就有义务指出她的错误!”
“错误?”奥莉维亚气笑,“行,说说看,我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误,能让你这小东西如此猖狂的指责我。”
维恩将头昂得更高了些,义正言辞的说:“你背叛了法斯利姆殿下!你应该对自己未来的丈夫保持忠诚!”
奥莉维亚:“……”
就这?
“哈,真没想到,我的弟弟竟有一颗如此热忱的忠诚心。”
奥莉维亚嗤笑一声,凉凉道:“不愧是公爵家的继承人,了不起。”
见她非但没有心虚认错,反而一脸风雨欲来,维恩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情况不妙,刚才路过走廊时偶然看到伊戈提乌亲吻奥莉维亚手背,头脑一热就冲过来兴师问罪,完全没想过以奥莉维亚的性格,别说认错,自己还很有可能会被反杀。
“我……我是为了提醒你。”维恩吞咽了一下,故作镇静的说:“你现在已经正式和法斯利姆殿下订婚了,任何越轨行为都可能会招致严重的后果。”
“说得好。”奥莉维亚双手环胸靠在栏杆上,挑眉说:“继续。”
维恩彻底偃旗息鼓。
“不说了?”奥莉维亚冷眼看他:“你不说,那就轮到我了。第一,刚才那个叫礼节,不叫越轨;第二,我会履行这场政治联姻中自己的义务,不代表我要对法斯利姆个人绝对忠诚。”
维恩没听懂,皱眉问:“既然会履行义务,又为什么不能绝对忠诚?”
“义务和真心是两码事。”奥莉维亚举例:“就好像你明明不喜欢夏丽,晚宴那天也还是会迫于我的警告选择邀她跳舞一样。”
“啊!”维恩瞬间来气:“你那天果然是故意整我的!”
“一半确实是恶作剧,但也有一半是真心。”
奥莉维亚瞅了几眼想要上下楼却碍于小主人挡道不敢妄自行动的佣人们,转身回房,勾勾手说:“过来。”
维恩不情不愿的跟上。
“说吧。”
回到房间,维恩关好房门,极度不高兴的问她:“你那一半真心是什么?”
“真心希望你能明白这桩婚约背后的真实目的。”
奥莉维亚解下帽子和披肩,甩掉鞋子袜子,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摊,懒洋洋的说:“这桩婚约是爸爸妈妈为你准备的保护伞,目的是让奥汀森家族成为你未来继承家业时的一大助力,至于你的妻子是夏丽还是春丽、秋丽冬丽,只要姓奥汀森,在他们看来都是一样的。”
“可我并没有拜托他们这么做!”维恩满脸都写着抵触:“我不喜欢夏丽!”
“瞧把你能耐的,你以为人家夏丽小姐就很喜欢你吗?”
奥莉维亚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头顶,她顺手将盘起头发扒拉开,无语的说:“依我看,人家只是比你看得更清楚,也比你更聪明,所以选择在这场婚约的有效期内做到利益最大化而已,我可不觉得一位好胜心强、愿意努力学习的女孩会甘心成天跟在你这傻小子的屁股后面跑。”
“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总是要来招惹我?”维恩不解。
“嗯……”奥莉维亚想了想,“或许是碍于家族的压力?又或许只是想争口气?毕竟你之前可做了不少害人家颜面尽失事情啊。”
自从得知自己和夏丽的婚约,不敢忤逆父母的维恩幼稚的选择把怨气撒在了同样身为政治婚姻受害者的夏丽身上,除了在舞会上拒绝邀请夏丽跳舞之外,甚至还曾在奥汀森家举办的茶会中途扔下夏丽提前离开,导致夏丽一度成为里格苏拉贵族少女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这些事情都是奥莉维亚在丰收节第一日回家后从玛丽莲那里知道的,夏丽在她眼中原本任性傲娇的形象也因此出现了一点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