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利姆此次茶会的地址,定在贝妮塔王女建于莱朵湖畔的度假庄园。
除了组局的法斯利姆和奥莉维亚,另外两位并不知道接下来有怎样的惊喜正在等待他们。
自十年前和拉普纳多的塞巴斯亲王成婚后,贝妮塔王女就搬离了戴蒙特宫,塞巴斯亲王见妻子远嫁后经常想念故乡,便斥巨资委托奥汀森伯爵督建了这座可以媲美行宫的度假庄园,每年九月拉普纳多即将入冬之前,贝妮塔王女便会回到这座庄园,待来年四月开春转暖之后再回去。
时值九月底,庄园花田里的鸢尾开得格外灿烂,修筑花园的工匠别出心裁的在花田中央建了一座小舟型的白色凉亭,每年花期到来姹紫嫣红之时在这个凉亭里喝茶,都会有种花海泛舟的梦幻感。
奥莉维亚挽着法斯利姆慢慢行走在花田蜿蜒的石子路上,眼中既有赞叹也有惊喜,忍不住发自内心的赞美道:“难怪都说这里是贝妮塔殿下的湖畔别宫,真的很美。”
“毕竟是塞巴斯亲王送给妻子的礼物,自然用尽了心思。”
法斯利姆嘴角含笑,耐心的同她讲述这座庄园背后的故事:“虽然许多人都认为塞巴斯亲王和贝妮塔姑姑的婚姻是政治联姻,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奥莉维亚成功被他勾起好奇心:“哦?”
“亲王早在十三岁随兄长来威瑟坦贝尔进行国事访问时,就对贝妮塔姑姑一见钟情了,不过由于贝妮塔姑姑比他年长三岁,那时候还爱慕着一位宫廷画师,所以完全没把亲王的告白放在眼里。”
提起长辈的恋爱历史,素来沉静沉稳的法斯利姆难得展现出调皮一面,调侃说:“如果不是后来出了爷爷遇刺的事,以贝妮塔姑姑倔强的脾性,说不定会带着那位画师私奔,我们也就无缘见到今天这么棒的庄园了。”
“既然贝妮塔殿下有爱慕之人,后来又为什么会愿意嫁给塞巴斯亲王呢?”奥莉维亚追问。
“面对过于悬殊的身份,那位画师自知无法回应贝妮塔姑姑的感情,在贝妮塔姑姑因公离开戴蒙特宫的当晚便独自离开了,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任贝妮塔姑姑如何寻找,也没能找到一丝痕迹。”
法斯利姆感慨:“贝妮塔姑姑因此大受打击,一度不愿再执剑,直到成年后的塞巴斯亲王再次访问威瑟坦贝尔,向贝妮塔姑姑展开了长达半年的热烈追求,贝妮塔姑姑才在他的爱意感化下渐渐摆脱过去,最终同意了他的求婚。”
“这座庄园背后竟然还有这般令人感叹的故事。”
奥莉维亚伸手抚过鸢尾花娇嫩的花瓣,轻轻说:“每一寸土地都倾注了对妻子的爱意,也难怪会如此美丽。”
“等等我们啊!”
身后十步远,维恩和男装打扮的埃斯特并肩而行,埃斯特满脑子想着见到贝妮塔王女后该说什么,几乎无视维恩的存在,维恩却因那日在练兵场的对话,对埃斯特的感情从抵触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过分在意,开口想和她交谈,又被她过于强大的气场震慑到,只得闭上嘴巴,忍耐一场令他窒息的尴尬。
最后大概是实在受不了,才不得不向奥莉维亚寻求帮助。
“这条路统共才多长,几步路也需要我等吗?”
奥莉维亚回头无语的说:“少抱怨,想跟上就自己走快点。”
话音刚落,原本一言不发的埃丝特瞬间加快脚步,维恩彻底被扔在了最后。
对于今天这个可遇不可求、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埃丝特抱持着必胜的决心和信心,就算贝妮塔王女亲自出手,自己很可能在真剑胜负中负伤甚至丧命,她也会豁出一切,孤注一掷为自己搏一个未来。
“咻!”
利箭破空之声骤然传来,埃丝特瞳孔瞬间放大,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腰间利刃出鞘,干脆利落的削断了冲着自己射来的羽箭。
“怎么回事?!”
法斯利姆下意识伸手将奥莉维亚护入怀中,厉声叱问:“是谁?!”
奥莉维亚眨巴了下眼睛,伸手回抱住法斯利姆,以手指在他背上戳了戳,示意他低头。
“怎么了?”
法斯利姆低头看她,眼中分明满是警觉,声音中却满是安慰:“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
“我不害怕。”
奥莉维亚不怕反笑,踮脚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猜,考验已经开始了。”
联想到自家姑姑的惯常做派,法斯利姆心领神会,紧绷的四肢和脊背稍稍放松了些,环着奥莉维亚的手却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法斯利姆。”奥莉维亚轻笑:“可以松开了。”
“不行。”法斯利姆难得强势,抱紧她态度坚决的说:“万一误伤怎么办?”
奥莉维亚:“……”
放箭的可是疼爱你的亲姑姑,对她多点信心如何?
或许是为了打破奥莉维亚的幻想,下一箭并没有继续攻击埃丝特,而是直奔法斯利姆和她而来,埃丝特箭步冲上,赶在箭尖接触到法斯利姆绶带上的勋章之前,翻转手腕以剑将羽箭击飞。
“看吧。”
法斯利姆既想气又想笑:“贝妮塔姑姑就是这样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刀剑无眼,打脸来得太快,奥莉维亚再也淡定不住,双手发力推开法斯利姆,然后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蓄力已久的二头肌力量爆发,以一个摔跤姿势勾着他一起蹲下,几秒便从被保护者变成了保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