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维亚动身离开里格苏拉的那天早上,本该为姐姐送行的维恩出现在了戴蒙特宫。
法斯利姆无心上课也无心办公,一直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不论托尔斯如何劝说,都没有给予丝毫回应。
直到维恩敲响那两扇紧闭的门扉。
“殿下。”维恩小心翼翼的说:“我是维恩。”
身着睡衣倚坐在窗台上发呆的法斯利姆这才回过神,他顾不得自己此刻衣衫不整毫无仪态可言,直接赤着脚踩上地毯,三步并两步的来到门边,毫不犹豫的将锁打开。
“维恩?!”
他的胸膛因激动而上下起伏,双手紧紧攥住维恩双肩,颤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奥莉呢?!她出什么事了吗?!”
饶使维恩是个厚脸皮,这会儿也免不了被仆人们从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探寻目光扎得生疼,加上肩膀被法斯利姆捏得快碎掉,他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满眼泪花、龇牙咧嘴的说:“殿下,请允许我进屋后再向您汇报……”
法斯利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他的肩膀,错身道歉说:“抱歉,进来吧。”
卧室门再次合上,晚一步回来的托尔斯端着还没来得及送进去的早餐,于仆人们同情的注视中无声叹息。
“殿下不必担心,奥莉的‘病情’是为了蒙蔽王后特意伪装的,本人其实很健康,现在也已经顺利出发了。”
见法斯利姆眼神急切,维恩没等他再次开口便主动汇报情况:“公爵府派遣了同行的护卫,埃丝特作为专属骑士也会随行,她会安全到达封地,您完全可以放心。”
“那就好……”
法斯利姆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放松后联想到奥莉维亚确实真真正正的离开了,不由又有些悲从中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喉咙竟酸涩到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您很伤心吗?殿下?”维恩轻声问他:“因为奥莉的离开?”
法斯利姆看向他,用比哭泣更苦涩的笑容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就请收下这个吧。”
维恩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火漆仔细封好口的精致信封,表情庄重的递到法斯利姆面前,认真的说:“其实,今天的拜访是奥莉让我来的,刚才那个问题,也是她让我问的。她说,如果殿下并没有因她感到难过,就将这封信带回去烧掉;如果您因她而难过,就将这封信交给您。”
法斯利姆毫不犹豫的将信接了过去。
“那我就先告辞了。”
信已送到,见法斯利姆恨不能将信望穿,维恩不忍心打扰他美好的读信时光,非常识眼色的告辞离开,并自外轻手轻脚的将门关好。
“托尔斯。”
他叫住想要敲门进去送早餐的托尔斯,摇了摇头,将手指抵在唇边小声说:“先不要去打扰殿下。”
托尔斯立刻收回抬起的手,点头应下,端着已经冷掉的早餐继续守候在门外。
清晨微凉的湿意渐渐褪去,温暖的阳光斜斜落入屋内,照亮窗台上方漂浮的灰尘颗粒,以及法斯利姆低垂的银色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