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叹息着说:“唉,我真怕他再这么继续下去,身体会扛不住,前段时间我们俩在一起吃饭,他中途借口跑出去了四次,每次回来都压着胳膊,我猜他应该是回到车上去抽血喂小鬼了,他在自己的车窗上都贴了纯黑色的膜,说什么他儿子见不得光,喂养起来不方便。”
一顿饭喂四次?我不由皱了皱眉看向钱斌,即便是一次一毫升的血,那四次也得四毫升啊,照他这种频率,一天得抽几管儿血出去?我突然想起他刚请小鬼的时候给我打过的那通电话,那个时候的他连扎个手指都得抱怨,现在怎么都开始自己给自己抽静脉血了呀?
我们俩正说着,钱斌突然放下酒杯,嘴里咕哝一句,立刻跑回他座位上,拿起一个大包冲进了洗手间。
我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心里也开始担忧起来。
“怎么了?”大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问我。
我指了指紧闭着的洗手间,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把钱斌的情况告诉大伟,他看了以后也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果然,还是这样。”
我诧异,问他难道早就知道钱斌会这样吗?
大伟长腿一跨坐到我旁边的茶凳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是问白莹钱斌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白莹侧头想了想,说最少也有快一个月了。“怎么了?他,真出问题了吗?”她焦急地问道。
“现在还不能肯定是出了问题,这只是养小鬼会经历的第一个过程。”大伟回答:“养鬼和供奉阴牌有一个本质的区别,阴牌的主灵都是由阿赞自己控制的,而小鬼是个dú • lì的个体,完全由供奉者自己掌控。我给你们举个例子你们可能就明白了,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放在你这儿寄养,要是调皮捣蛋了你就可以告诉他们家长,家长一教训,回来的时候就乖乖的,而自己家的孩子就不同了,你打也打不成骂也骂不成,告谁都没用,他要什么你还得给他什么,不然的话他就会闹腾你。”
大伟说着,从烟盒里取了一支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自从我出事以后他就有了这个新习惯,在我面前从来也不点燃。
“啊?那现在怎么办啊?当时他回来的时候跟我说过,一次只滴一两滴血就够了呀!”白莹惊叫道。
“他要是按照规矩供的话,自然是一两滴就够了,但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小鬼其实还是个孩子,血对他们来说就跟母ru似的,你看看婴儿喝奶是怎么喝的,有没有个够啊?小鬼就是被阿赞强行拘提来囚禁在干尸里的婴灵,怨气很大,有人供奉以后这股怨气自然就会化作嗜血的贪婪。你可以问问钱斌,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小鬼给他报梦让他多喂点儿,并且还给他许了什么愿,他那时候要是能把控自己的话,现在也就不会这样了。”
说着,大伟又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道:“目前看来,那小鬼怕是已经不仅仅是利诱了。”
我也开始担心起来,抓着大伟的手臂晃了晃,急切地用目光询问他。
大伟叹息一声,拍了拍我抓住他胳膊的手,又问白莹:“现在只能劝他赶紧把小鬼送回去了,对了,他爸那事儿进展的怎么样了?”
“已经销售出去大半了,现在听说开发商正在找人办许可证,应该快了吧。”白莹回答。
大伟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地说:“这么说的话,这会儿正值关键时刻,钱斌怕是不会同意送走的。”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吧?”白莹侥幸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