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恙听后微怔,耳尖开始发烫。
毫无预兆地陈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许知恙轻咳了声接起来。
唇角小幅度的牵起,随即又轻戳着嘴角掩盖住,故意扯开话题:“你最近忙吗?”
“不忙。”陈恙能听见她语气的变化,得逞地笑了下。
许知恙哦了声,忽然听见陈恙那边的画外音传来一句法语。
“Yang,你在和谁打电话,这么甜。”
陈恙:“女朋友。”
许知恙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脸有点红,小声问了句:“是谁呀。”
陈恙:“文森特。”
紧接着文森特下一句话也传来:“恭喜你啊,愿望成真了。”
“愿望?”
“你之前不是问文森特和我在说什么吗,”陈恙扯了扯嘴角,“我和他说我在追你。”
许知恙脸红了一瞬:“所以那次,你也是故意说些让我听不懂的话。”
陈恙没回答。
许知恙也猜出了大概。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文森特,但是他们都是本地人,听不懂中文,对于他们来说,陈恙打电话就如同在说加了密的密语。
此时正值深夜,明城变天,狂风卷着雪粒子在半空横冲直撞,肆意拍打着,斑驳的雪渍模糊了原本透亮的巨幅落地窗。
许是由于刚刚陈恙那通电话的缘故,许知恙竟然很稀罕地梦见了他。
梦境光怪陆离,似真似幻,令人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梦里的许知恙睡得很不安稳,蜷曲如同鸦羽的黑睫簌簌颤动,像是染了蜜一样娇艳的唇瓣轻溢出一声嘤咛。
无意识抬眼,冷不丁撞入了男人如同深夜一般浓稠的眼底。
男人轻靠在床头,垂着眼,若有似无地打量着阖眸安睡的女孩,指尖勾着她略微蜷曲的发丝,漫不经心地笑着。
微微倾身,薄唇贴在她的耳畔,轻声叫她:“宝贝。”
冷沉的嗓音在经历过情.事后浸润了几分喑哑的缱绻。
梦里的许知恙看着他的唇瓣一张一合,极力想听清他的下一句话,但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吵,眼皮也逐渐沉重。
随即,画面从她眼前消失,只剩下一片刺眼的光亮。
......
“叮叮叮!”
一声急促的手机铃声将许知恙从虚幻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许知恙有些恍惚地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四周,慢慢从刚刚的大梦回神。
窗外的雪势渐大,昨晚没有拉的窗帘此时正被雪渍模糊得不成样,耀眼的白刺得她睁不开眼。
许知恙动了动手臂,有些睡得格外沉后的麻木。
她翻了个身,捞过手机关掉闹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些不争气地心跳加速。
这个梦太过于深刻且真实,真实到许知恙闭眼都能回想出一些细到令人脸红心跳的细节。
许知恙咽了咽口水。
难道她对陈恙的欲.望已经这么强烈了吗?她有些羞赧地想。
许知恙捏了捏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吃过早饭。
许知恙照常搭了地铁去了学校。
展厅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虽然这一块是孟冬妮在负责的,但是有些方面,两人的意见一直不合。
从展厅的展架展品一直说到灯光,孟冬妮拿出她三岁就在米兰看秀的经验开始专业分析,头头是道,还能扯点美学。
许知恙听着,没有打断她的疯狂输出。
最后,孟冬妮停下来,沾沾自喜地看着许知恙。
“我觉得这样很好,不需要改。”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昆曲展,是古典戏剧,不是秀场。”
一针见血。
孟冬妮的表情僵住。
许知恙弯了弯唇,温声:“你的想法可行,融入点古典元素进去,其他的我没什么想法。”
孟冬妮是那种即便你说得对她也绝对不会表示赞同的人,听完,撩了撩头发掩饰尴尬,懒瞥了许知恙一眼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朝展厅去了。
“许组长。”
身后有人叫她。
许知恙回头,看见迎面朝她跑来的男生。
“许组长,这边的海报展架好像有点被压坏了,这都弯了。”
许知恙看了一眼演播厅门口的展架:“有没有备用的。”
“不知道我去看看。”
许知恙点头:“行,你去看看,没有的话先报上去。”
目送男生走开的背影,突然许知恙肩膀被人拍了下。
温奈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捶了捶腿:“你这边忙完了没有。”
许知恙拧开盖子,小口地抿了下,红糖姜的味道有些冲,她皱了皱眉:“还没,应该快了,两场非遗展相隔这么近,设备经常使用没什么问题,桌签什么的都要上面把嘉宾名单确定下来才能安排。”
温奈打了个呵欠,眼下有粉底液都遮不住的青黑:“那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站了一个早上,你顶得住吗?”
许知恙失笑:“你昨晚是去哪了,又去酒吧,你看你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被问到去哪,温奈有一瞬间的心虚。
她摸了摸鼻子看向别处:“还能去哪,不是酒吧就是派对。”
“明天有说几点开始吗?”
许知恙摇头:“还有一部分嘉宾名单没出来,应该晚上会通知。”
......
中午吃过饭,温奈和她说院里来了几位贵宾,院长安排人过去指引一下。
两人在食堂门口分别。
快要到达演播厅的时候,有人从后面叫了她一声。
“小同学,报告厅是往这里走吗?”
许知恙闻声回头,看见女人的时候愣了一下。
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许知恙朝她身后看去,看见几位身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簇拥着一位两鬓花白的老人正朝报告厅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