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天气比明城要冷。
接近春节,大雪连下了三天不止。
卧室的窗没关紧,风吹鼓着窗帘带起的风令许知恙的肩膀不由得瑟缩了下。
她皱了皱鼻尖,睡得不是很踏实,下一秒,肩头覆上来一双手,掌心温热驱散寒意,许知恙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复又沉沉睡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时,外头的日光正盛,格外耀眼,从窗边一直蔓延到床边,也让她看清了一地狼藉。
她昨天穿的那身玫瑰色长裙被人撕得破碎挂在了床尾摇摇欲坠,往下,男人的衬衣,西裤,领带和她的贴身衣物交相遮掩随意丢在地毯。
迷糊之间她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眼熟,像是在梦里见过。
许知恙抬眼看见陈恙正靠坐在床头,划拉着手机,一脸闲适的样子,脑子里不受控地弹出昨晚的某些细节,脸颊微红,不敢去看他。
她正出着神,突然听见陈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嗓音很沉。
“醒了。”
“嗯......”许知恙一开口,被自己的嗓子吓了一跳,很哑,还非常的沙,她掩着唇轻咳了几声,“几点了。”
陈恙长指没入她柔软的头发,勾着把玩,笑了下:“才十点,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许知恙忽然想起下午好像有安排,没打算再睡下去,她翻了个身,仰着头看着靠在床头的陈恙。
“你怎么醒那么早。”
“生物钟,被叫醒的。”陈恙垂着眼睨她,眸色很深。
“......”
许知恙真有点继续倒头就睡的想法,但是下午有安排,她得先准备着。
这样想着,她支着脑袋就要起身,陈恙却忽然掐着她的腰往怀里压,许知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抬眼,朝他看去。
“我要起床。”
陈恙揉了揉她被压得蜷曲的头发,略一低眼,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尽她宽大睡衣下的风光。
昨晚闹得有点晚,睡前许知恙要求帮她套上个衣服,他依言做了,但是套的却是他的睡衣,松松垮垮的,她里面没穿内衣,该看的全都看遍了。
陈恙目光幽深,握着她细腰的手微微摩挲。
“不再睡会吗,昨晚四点才睡。”
许知恙眨眼:“我昨晚想睡来着,你不让。”
陈恙对她的小抱怨照单全收,眉眼舒展,舔着唇低笑:“那能怎么办,开过荤,就不想吃斋念佛了。”
“我都忍了那么久,”陈恙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哑声,“也该让我尝尝肉味了。”
“......”
许知恙刚睡醒就被他一句话逗得耳热,没有理他的荤言荤语,许知恙推开他的胸膛径直进了浴室。
昨晚太困了没有仔细看,只知道身上很痛,这会光线充足脑子清醒。
她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从左边脖子那一块连到肩膀,许知恙扯开宽大的衣领低头看了眼。
哦,胸上面也有,整个上半身几乎没有哪一块是干净的。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关于昨晚的一切开始不受控地清晰起来。
许知恙突然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当时喝了酒后的一腔孤勇,她怎么就敢脱口而出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丧地叹了口气。
洗漱了下,许知恙实在受不了身上的粘腻,又跑去洗了个澡,等她出来的时候,闻到从厨房里飘来食物的香味。
食物。
许知恙咽了口水。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和一个逃难的人没什么区别,循着香味走到厨房,入眼就看见陈恙正在煮着什么东西,特别香。
“你怎么会做饭?”许知恙背着手走到他身边,看着小锅里煮得发白的汤,惊奇问。
陈恙将她拉离热锅,手上的动作没停,随口答道:“很奇怪吗?”
“在国外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做饭又不难。”
说话的空当,他关了火,最后一道汤被端上桌。
许知恙跟着他走到饭桌,数了下,不多不少,两菜两肉还有一道汤。
茄子,红烧排骨,油焖虾,还有白灼菜心。
至于那个汤,许知恙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能闻到很新鲜的鱼味。
许知恙看着他擦手,问道:“你不是和乔望住一块吗?”
陈恙将面巾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轻挑眉梢,回道:“我们读的不同专业,住的自然也不是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