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垂眸望着身躯倒在泥地,悲痛恍惚的织女。
她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轻轻安抚:“别着急,现在的关键是问出羽衣下落,至于其他,船到桥头自然直。”
织女手指颤抖,她捂着脸颊,声音嘶哑哀痛。
“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我不明白,我明明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遭遇这种事……”
倒在血滩里的孙守义溃烂的手指动了动,冷声笑道:“我的好娘子,说什么胡话,这也算是你的福气啊,那也是你的骨肉,是我们真挚情感的结晶……”
尽管孙守义的脸上满是鲜血,但躯壳的疼痛,对他而言并无实质性影响。
敖青将身侧的织女扶起,转身走到孙守义面前。
“说吧,羽衣何在?”
敖青半蹲下身与孙守义直视,眼神发寒。
孙守义扯了扯嘴角,眼睛微微眯起:“想必我今日便会死在这里,死前我为什么要将羽衣还给她?我会那么好心吗?”
语调一转,孙守义笑道:“就算是死,我也想拉一个垫背的。”
“我种在她肚子里的种可并非善茬,它们孵化需要养分的,在母亲的腹部何以为食?自然是内脏和血肉,直到将整个身体都吃空掏空,再撕开人皮,慢慢爬出来……”
孙守义一边说一边笑,像是在说着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
“我死了,你们可就没办法救她了,我可怜的娘子,她该有多爱我才会选择陪我赴死,我身为丈夫,会在黄泉路上等她的……”
孙守义嘴里堵满了污红的鲜血,说话时语调含糊不清。
“到时候,我们一起轮回转世,再续前缘……”
血泊里的嘴唇一开一合,言语宛如钢针一般刺入了织女的胸口。
织女靠在木桌上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摸着小腹,擦去眼角泪水,走到敖青面前。
“上仙不必管我,动手吧,至少我能亲眼看着他死去,这已经足够了。”
敖青微微颔首,握紧了手中的太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