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岁将裴湮吊绑成经典动作后,果断离开。
神清气爽。
系统从小黑屋出来,茫然四顾。
系统惊呆了:怎么这么快?
郁岁:“唯手熟尔。”
想当初,第一次绑裴湮的时候,可是花费了好多时间,时不时还得看一眼书。
系统呆若木鸡。
越熟练,不应该是越慢吗?
但它恢复的很快。
系统:他这隐隐有肾虚征兆啊,你未来的幸哔——福堪忧,还是得杀夫证道。
郁岁懵:“什么福?”
系统:幸哔——福。
……你妈的,什么狗屁屏蔽。
见系统不再提杀夫证道后,郁岁便不再理会。
走到宫殿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还有点犯困。
岑疏狂见到她这副保守摧残的模样都震惊了,“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他又向后探头寻找,“尊上呢?”
郁岁:“他正在进行一项私密运动。”
岑疏狂:“?”
岑疏狂秉承着良好的下属素养,没有去打探进行了什么活动,“宁孤临又骂了几句,然后被问天宗的掌门领走了!”
提起此事,颇有几分气愤。
“真是欺魔太甚!竟然杀到我们魔界了!绝不能轻易饶过他们!”
郁岁:“这件事让魔尊定夺吧,说不定还有点师徒情谊。”
岑疏狂心想,也是。
毕竟也算是魔尊私事了。
他见郁岁要御剑向外跑,“夫人要去哪里?”
郁岁:“……”
当然是要离开了。
她这模样,得赶紧去找个医修,不然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
也太虚了吧。
岑疏狂又说,“宫殿设的有结界,没有尊上的允许,您不能离开的。”
郁岁:“……”
狗比裴湮。
她四处环顾,小声问,“你们魔界,有没有,那种补汤?”
岑疏狂先是震惊,随即面色一言难尽,又露出痛惜的表情,他说:“有的夫人,您放心,我会给您准备好的。”
他停顿了下,为了自己的安危。
“请千万不要告诉尊上是我准备的!”
郁岁:“?”
他脑补了什么?和裴湮有什么关系?
“我喝的。”
她说的直白了点。
“我体虚,得补补,最好请个医修。”
往常不该这样的。
即便和系统开着玩笑,她也明白,不可能因为那点事就虚到没法走路。
郁岁深思熟虑后,怀疑裴湮对她下什么毒了。
阴狠的男人。
呵。
岑疏狂完全误会了。
以为郁岁在欲盖弥彰,为裴湮做掩护,应答的好好的,随即露出了个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秘而不宣的神色。
颠颠地去准备补汤了。
宁不为在小厨房找到岑疏狂。
原本是没有小厨房的,这是魔尊因郁岁建的。
往常是魔尊为郁岁洗手羹汤,如今轮到岑疏狂了吗?
宁不为依旧是光头。
他走到岑疏狂身边坐下,“这是给她的?”
岑疏狂为了魔尊的尊严,点点头,“嗯,给夫人的。”
宁不为沉默下来。
他从灵禅寺回来就很不对劲。
浑身散发着一种佛系的光辉。
话说的都不多了。
……也可能是修了闭口禅的后遗症。
岑疏狂扇着小扇子,问他,“以后什么打算?”
宁不为一惊,面色有一瞬慌乱,“像以往一样留在魔域。”
岑疏狂嗤笑,“撒谎都不会了。”
“佛子都比你会胡言乱语。”
宁不为抿唇。
岑疏狂坐直身子,敛了笑意,“好了,不逗你了,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宁不为还在为难:“我……”
岑疏狂扭头看他,忽然一顿,惊奇说,“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猛地一拍宁不为,高兴说。
“小崽子,没白疼你啊!”
宁不为脸色涨红,“才没有!”
岑疏狂大笑,在宁不为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轻咳了声,“你担心我会受伤?”
他安慰宁不为。
“我在魔界,除了魔尊和夫人谁还能伤到我?我很安全的。”
宁不为更不放心了,嘴巴张了又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岑疏狂沉思片刻,懂了。
“你担心魔尊会伤到我?”
他爽朗一笑,“小小年纪,想的还挺多,放心吧,魔尊心地善良,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
而他也绝不会做魔尊不喜之事。
宁不为都震惊了。
魔尊心地善良?
这屁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岑疏狂拍拍他肩膀,“我和你讲过吧,我快死的时候,是魔尊救了我,收留我,给了我安身之地,还不遗余力的教导我。”
宁不为更不放心了。
裴湮那三个徒弟,哪个不是裴湮一手教出来的?师父对徒弟,肯定比尊上对属下上心多了。
然而该对徒弟出手时依旧毫不犹豫。
岑疏狂看他眼神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尊上的修为,若是真的要杀那几个徒弟,哪里还用得着拖到现在?”
“就问天宗那几人不死也得残了。”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还能蹦哒着过来挑衅?
宁不为大概是听进去了。
他站起身向岑疏狂磕了三个头——
岑疏狂救了他,又抚养他成人。
虽然他们的相处方式更像兄弟,但宁不为还是将其视为父亲。
岑疏狂受不了这肉麻的场景,“行了,跟磕头上香似的,我还没死呢。”
宁不为抿唇,提前解释,“我不是要背叛魔界,更没有想要加入灵禅寺的意思。”
“只是我离开了,了悟哭的很伤心,我想回去看看。”
岑疏狂摆摆手,“去吧。”
“加入灵禅寺也没关系。”
宁不为:“……”
就他妈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纠结像个煞笔。
等走远了。
又想到自己零花钱都被岑疏狂管着,便又折回去,忽然听到岑疏狂在呜咽着哭,“呜呜呜孩子长大了,要出远门了。还孝敬的把零花钱都留给我,真是个好崽子呜呜……”
宁不为:“……”
清修。
他已经习惯清修了。
宁不为反复告诫自己。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出了宫殿便遇见了正在附近徘徊的修士。
修士与魔的差别太过明显。
最起码,魔绝不敢在魔尊的宫殿外徘徊。
都害怕魔尊会脑抽。
突然下达一个残酷命令,“把宫殿外游荡的魔都杀掉。”
可见裴湮喜怒无常的暴虐人设多深入魔心。
宁不为迟疑片刻,大概是和了悟待久了,对这种面露迷茫的施主,总会涌出几分莫名情绪,“施主好。”
任吟一惊。
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有事吗,大师?”
宁不为:“看施主在此徘徊,是有什么烦心事?”
任吟沉默了会儿。
许是自己最近真的很烦,也可能是宁不为佛性的温柔又包容光环太过浓烈。
她斟酌语言,“我有一个朋友。”
宁不为微微颔首。
等着他讲下一句。
任吟思来想去,还是说不出口,只得迂回前进:“之前丧葬阁阁主要收她为师,不知道如今还可以吗?”
宁不为:“我帮你问问。”
他拿出传音符。
岑疏狂:“怎么离家两分钟就想爹了?”
宁不为捏紧传音符。
压住心中的火气,试图冷静,“宫殿外有位姑娘说,夫人曾经欲收她为徒,不知道现在还作数吗。”
岑疏狂:“叫什么?”
任吟已经有几分退缩了,但在宁不为询问的目光中,还是说了名字。
那边的魔说了好。
不一会儿,便有魔带她进宫殿。
宁不为总觉得她像个傻白甜似的,提醒她:“记得把自己当空气,不要在尊上面前晃悠,上一个在宫殿嬉笑的魔死的很惨。”
任吟捏紧衣服,紧张问,“是被做成人皮灯笼吗?”
宁不为:“好像吧。”
他不以为意,人皮灯笼有什么好怕的。
“惩罚人的手段又不止这一种。”
任吟更害怕了。
宁不为:“你自己小心些吧,我得走了。”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
“再不回去,了悟的眼泪都要把灵禅寺给淹了。”
…
郁岁正在看碗中的补汤。
乌漆麻黑的。
好像一碗毒汤。
岑疏狂神秘一笑,“都是大补之物!”
郁岁迟疑:“喝了不会有问题吧?”
岑疏狂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夫人,绝不会有事。”
郁岁不太放心。
她更倾向于找个医修,诊断一下。
“要不我们找个医修?”
停顿了下,“偷偷摸摸的。”
她目前这种状况,与裴湮绝对脱不了关系,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医修。
岑疏狂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的夫人,这里发生的一切,尊上都是知道的,偷偷摸摸不行。”
郁岁目光飘向这碗补汤。
岑疏狂有理有据:“这也是为了尊上的身体。”
郁岁纠正他,“是我的身体。”
岑疏狂从善如流,“您的身体。”
他说完以后,忽然意识到这里少了点什么,“尊上的私密运动还没有做完吗?”
“……”
郁岁想到正被绑着,放置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裴湮,难得有几分心虚,“我去看看他。”
岑疏狂点头说好。
见她空手去,忙把补汤塞到了郁岁手中,“夫人,带着汤去!”
郁岁:“……”
她沉默了会儿,还是接了过来。
毕竟是人家一片心意。
在岑疏狂殷切的目光下,拎着十全大补汤去找裴湮了。
他还维持着被绑的姿势。
连衣服的碎片都没有改变。
郁岁:“……”
她有点不敢相信,“你说他这样是真的吗?”
原本用捆仙绳能绑住裴湮就已经很令她惊讶了,他乖乖被绑,又被绑这么久,还没有找到挣脱之法,就更令她惊讶了。
郁岁又和系统讲:“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也太能忍了吧。
一片寂静。
哦对,系统这会儿应该进小黑屋了。
郁岁盯着裴湮瞧了会儿。
白发如雪,黑布蒙眼,美人微醺的醉态,透着无助与被蹂躏后的凌虐美,属实诱人。
她轻咳了声。
裴湮没有理会。
依旧沉浸在自己被强取豪夺,宁死不屈的坚韧小白花人设中。
郁岁看了看手中的汤。
“师父,你闻闻,这里面都有什么?”
裴湮:“……”
郁岁沉默了会儿,塞到裴湮嘴里一勺,黑色药汁沿着他莹白的肌肤滑落,没入脖颈,她替裴湮擦了擦药汁,好奇问,“尝出来了吗?”
裴湮舌尖泛着苦涩。
忽然一顿,轻笑了声,“给为师准备的?”
郁岁诚实回:“不全是。”
裴湮的脸色已经红了起来,语调依旧是慢悠悠的,“与香的作用差不多。”
郁岁:“……”
岑疏狂,果然从未让她失望。
她深吸一口气。
将补汤放在桌子上,她搬了个凳子坐在裴湮面前,“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美人红唇微张,“什么问题?”
郁岁眉头一皱。
怎么觉得他的语气很期待?
于是恶狠狠的说。
“我会拿鞭子抽你的。”
“用你送我的那根鞭子。”
……裴湮真的送过她好多东西啊。
郁岁心情又开始复杂起来。
裴湮品味了下,“为师很期待。”
郁岁:“……”
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
她把鞭子换成戒尺。
抵在裴湮腰部。
“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
裴湮心想,确实有点变态了。
郁岁用戒尺拍了拍他腰。
提醒他,快点回答。
裴湮喉结滚动:“为师下了药。”
果然!
果然和他有关系!
怎么会有这阴险的男人!
郁岁:“为什么?”
裴湮笑了声,“自然是为了留住岁岁。”
“岁岁刚刚不是还想要逃跑吗?”
郁岁丢了戒尺,转身就走。
还没走两步,忽然就被裴湮拉入怀中。
郁岁:“!!!”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是故意的!
可恶!
早知道刚刚就狠狠揍他一顿了!
裴湮将黑布蒙在她眼前。
视线顿时陷入昏暗。
“换为师来问岁岁了。”
郁岁试图挣扎:“我困了。”
裴湮从善如流:“那等岁岁睡醒。”
郁岁没有那么大的定力,能丧失视觉还睡得着:“师父问吧。”
戒尺抵在她腰间。
慢慢下滑,“补药是怎么回事?”
郁岁身体紧绷,“给我自己熬的。”
“可不可以不要戒尺?”
停顿了下,试图撒娇,“师父~”
裴湮似是嫌弃:“好好说话。”
郁岁:“……”
很好,我记住了。
但戒尺还是收了。
郁岁心想,口是心非的男人。
直到嘴边被抵住汤勺。
裴湮温柔说,“既然是为自己熬的,可千万不要浪费。”
郁岁:“我会不会……唔。”
话没说完就被塞了一口。
郁岁升起一点点后怕,很担心自己会像上次那样浑身软绵绵,以及某些羞耻反应。
然而裴湮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贴心帮她擦了擦唇边的药汁,还喂她吃了个颗糖,“感觉如何?”
郁岁:“……”
她扭过头不想理会裴湮。
裴湮轻叹,“怎么这么冷漠呢?”
郁岁闭上嘴巴。
决定实施冷暴力。
唇瓣忽然覆上柔软,口腔的糖果还未曾融化,缠绵着,好似是在争夺甜滋滋的糖,追逐着这抹柔软与香甜,直到彻底融化也未曾离开。
郁岁喘息着,面若桃花。
裴湮从背后抱住她,胸膛贴在她瘦削的后背,手臂环在她身前,没有血肉的手骨握住了郁岁下巴,拇指骨节按在她唇瓣,“我可以吻岁岁吗?”
郁岁:“……”
都吻过了,还问什么?
但为了预防他下一波操作,坚定拒绝:“不可以!”
裴湮失望,“好吧。”
“岁岁睡一会儿。”
郁岁已经有了睡意,如今正在和睡意对抗,试图反抗,“我要睁眼看着。”
她教育裴湮,“不要自卑。”
她真的很不想丧失意识和裴湮怎么样,于是又劝说,“我睡着了,你是不是也很没乐趣?”
裴湮诧异。
“岁岁在想什么?”
郁岁沉默。
裴湮恍然,“原来岁岁是在馋为师的身子。”
他轻啧了声,“小色胚。”
郁岁快气死了:“明明是你!”
系统都不知道进多少次小黑屋了。
裴湮失笑,哄着她:“好,是我。”
郁岁:“……”
啊啊啊好气!
憋屈极了。
关于裴湮为什么最近经常让她睡觉,这件事郁岁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并且越发虚弱。
她现在就像是病弱美人。
弱柳扶风的小白花。
看起来就柔弱可欺。
系统都惊了:乖乖,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以后要以床为生?
郁岁咬牙:“狗比裴湮。”
系统很高兴能听到郁岁骂裴湮。
但是。
它是真的在担心。
系统出谋划策:要不咱们去给裴湮撒撒娇?好歹咱先能下床走路?
郁岁回想自己上次撒娇失败的经历。
傲娇的拒绝道:“我才不要对狗男人撒娇。”
系统忧愁的缩成一团。
郁岁该不会死了吧?
不行。
一想到这个结果,它就非常伤心,要活不下去的伤心。
思来想去。
系统把这归结为,她是它的宿主,它有义务负责她的生命安全。
但现在怎么才能从裴湮手中逃生?
系统忽然灵光一现。
系统:要不假意与裴湮玩欢乐游戏,然后一刀捅死他,杀夫飞升。
郁岁琢磨了下欢乐游戏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感叹,系统为了逃避审核真是煞费苦心。
但这个建议不行。
“裴湮不配得到我。”
她冷哼,“我要做裴湮得不到的女人。”
系统给她鼓掌。
系统:但是他如果想得到你也很容易吧,你现在走两步就喘,多走几步都要吐血,连挣扎都不用。
郁岁:“……”
“谢谢你提醒我当前的处境。”
系统:就这么一个捷径方法了,听我的,杀了他!
郁岁微微叹息。
不远处。
任吟提着补汤来找她。
自从她喝了补汤以后,裴湮每天都给她安排一碗,最近他大概是腻了亲自喂她喝汤这个游戏,所以这个任务交给了任吟。
郁岁试图逃开补汤,“里面说不定有毒,我们偷偷倒掉吧。”
任吟:“别胡说。”
“我亲手熬的,也检查过的,没有毒,都是好东西。”
郁岁:“……”
叛变了。这个小姐妹她叛变了。
任吟:“里面的药材都是五千年起步的,有市无价,都是好东西。”
她情不自禁的感叹,“尊上对你真好。”
郁岁:“……”
朋友,你还记得你是正道修士吗?
任吟监督郁岁喝了药。
陪郁岁讲了会儿话,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离开。
郁岁:“你之前说,想要拜我为师?”
任吟原本也是把这个当借口。
哪里想到宁不为真能让她进宫殿。
见了郁岁发现她病的都快不行了,又哪里还想过拜师的事情。
“好好养病,等你康复了再说。”
郁岁摆摆手:“我康复不了。”
有裴湮在,一边补一边虚,能量守恒的很。
“怎么突然想拜我为师了?”
任吟在郁岁面前倒是能够轻松的吐露心声,“我原本想要修剑,但在丹道上比较有天赋……”
郁岁在她组织语言停顿的空隙,立刻讲,“我选我想要的。”
任吟:“……”
真是斩钉截铁的答案。
“那如果因为种种原因不能选呢?”
郁岁:“什么原因?像我这样一辈子躺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