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姐姐,你不讲道理。”
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嫁妆的。
一来,齐宝兰总说她对弟弟妹妹一视同仁,那前头成亲的哥哥姐姐有的东西,她也得有。二来,杨家那边确实挺在乎齐宝兰的礼物。
当然,齐宝兰和姚志礼闹和离这件事情也挺重要的。如果齐宝兰不再是姚家妇,她身上的筹码又会减轻不少。杨家很可能会重新考虑媳妇儿人选。
也就是姚志礼始终不放弃,时常上门来求,看这架势,两人和好是迟早的事。所以,杨家才勉强答应下了聘。
胡妍美颔首:“我就是不讲道理了,你待如何?”
荷花能如何?
她一点办法都没,眼瞅着婚事都要成了,若是齐宝兰始终不愿意帮她准备嫁妆,兴许又要黄。她一着急,干脆起身跪了下去:“姐姐,你就再帮我这最后一回吧,我求你……”
“求我没有用。”胡妍美冷淡地道:“还是那话,除非你自己拿银子来我帮你置办,或者你置办好了放在我这里,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其他的,你都不要想了。荷花,我不欠你的。”
现如今荷花名下有一个小院,这些是当初夫妻俩走的时候分给她的银子,后来齐宝兰给她添了小搬买下来的。
论起来,齐宝兰对这些弟弟妹妹真的是掏心掏肺。现在看来,也就小五还靠点谱。
这些天小五虽然没有回来,却时常让人送东西。除了新到的料子之外,还会送上各种首饰。就连玉儿都收到了好几对小孩子带的珠花。
这也是齐宝兰送出了那么多东西之后,唯一得到的回礼。
荷花哭得泣不成声:“我拿不出来,你让我怎么办?”
胡妍美提议:“可以把你的院子卖了,反正你以后也不住,先把这一茬糊弄过去,回头再买回来也行。”
“不行!”荷花泪水涟涟:“那是我唯一最值钱的东西,也是我的退路。卖了不一定买得回来。”
就算买不回来,也可以买其他院子嘛。胡妍美懒得劝,挥手道:“来人,送客。”
荷花如今是杨公子的未婚妻,走出去也算有头有脸。如果真的被人拽着撵出去,也太丢人了,眼看两个大力婆子进门,她擦干了眼泪,自己走了。
其实,荷花早在看到齐宝兰这样的态度时,哪怕嘴上还在哀求,心中已经在想其他的法子了。此刻已经有了点想法,她离开酒楼之后,立刻让人去打听了姚志礼的去处。
姚志礼气冲冲离开,干脆去铺子里忙活了。
荷花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很快就等到了人。
“姐夫,你再帮我一回。”
这声姐夫唤得特别甜。
换作之前,姚志礼会很受用。可今日不同,齐宝兰刚给了他没脸,且已经再一次表明了不愿意与他和好,他听着这声称呼,只觉得扎心。
“我帮不了你。”姚志礼没什么耐心,也不问是什么事,吩咐车夫:“本公子累了一天,要回去休息了,不要随便停下来。”
车夫急忙应是,一边赶马车,一边示意马车前的荷花离开。
上一次见面,姚志礼对她那般和颜悦色,连铺子都能挂在她名下。今天这态度,荷花着实接受不来。她满脸的诧异:“姐夫……”
姚志礼忍无可忍,掀开帘子吼道:“齐宝兰已经表明了要和我桥归桥,路归路,我不再是你姐夫。你这称呼喊错了人。”
语罢,呵斥道:“若是不会赶马车,换一个会赶的来。磨磨蹭蹭的,天亮了都回不了府。”
车夫平白挨了一顿骂,真心觉得自己委屈。一点都不敢耽搁,绕开了地上的荷花,飞快走了。
荷花傻了眼,马车都消失在街角了,她才回过神来。
什么叫不是她姐夫?
若姚志礼不是她姐夫,她和姚府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杨家能愿意娶一个出身普通的姑娘才怪。
这事很重要。
比齐宝兰不给她备嫁妆还要紧,荷花一刻也坐不住,立刻赶回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