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种人,没法讲道理。
齐宝珠心头烦躁不已,但这是是她名义上的长辈,她得多少顾及一二。
如果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或是有大笔嫁妆傍身,自然不用在乎,想骂就骂,甚至是可以打回去。但她都没有,连唯一一个能靠的上的姐姐都已经与她断绝关系,这样的情形下,她想要一门好亲事,至少得有一个好名声。
之前她被姚志礼退亲,还有不少人知道她落了孩子,对她的名声已经是一大打击。若是冲着前婆婆动手的消息传出去,男人家中的长辈肯定都不乐意聘娶这样的女子。
“你回去吧,我不想跟你多说,反正他的伤不关我的事,我也没空跟他纠缠。”
许母本就是来发泄的,见她语气软化,声音愈发大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吗?我儿子又没有在外头得罪人,就算不是你动的时候,也是你引来的灾。这事没完。”
齐宝珠烦不胜烦:“那你想如何?”
“你赔!”许母其实也没想好要如何,但齐宝珠手头捏着不少东西,能讹出一点是一点。再说,她是真心认为这女人耽搁了自家儿子的婚事。
若是当初没有娶她,而是娶了其她的姑娘,儿子说不定孩子早就有了,哪怕是被人伤了那处,许家也不至于断子绝孙。
对!
就是这女人嫁了之后又不肯踏实过日子,几年都不生孩子,所以才害儿子一个孩子都没有。以至于如今一受伤,许家就得去过继……这跟把全部的家业拱手送人有何区别?
这些事情都不能深想,许母一想起来就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你必须得赔!”
齐宝珠气笑了:“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你拿去吧!”
许母气得胸口起伏:“你这种女人……我们许家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这话里话外,好像我非要贴上你们许家似的。说难听点,当初若不是看在我姐姐这个酒楼的份上,你们会上门提亲?”齐宝珠嗤笑:“我不给你们家生孩子,就是不喜欢你的势利眼,孩子被你这种人养大,也不会有出息。”
这话算是戳着了许母的肺管子,她气得尖叫一声,冲动之下伸手推了一把。
齐宝珠离她很近,没防备之下被推个正着,噔噔噔后退一步,狼狈地坐倒在地。
她如今身子弱,又格外在乎外人的眼光,摔得这般狼狈,她顿时也恼了,爬起身就扑过去:“你滚!”
许母因为儿子的伤,已经两天没睡好,在这儿站着吵架才多了几分精神。其实压根就没有力气,被这么一推,她退了几步后,头结实地撞在了墙上。
然后,她软软滑坐在地,就那么晕了。
齐宝珠吓一跳:“你可别装。”
许父到这里来,是想试探一下儿子的伤到底和齐宝珠有没有关系,看到妻子撒泼,他本来想阻止,可又想让妻子发泄一二。大夫都说了,妻子的心事太多,若是郁气压在心里发不出来,会落下病根的。
到后来,听到妻子说让齐宝珠赔偿,他就更不开口了。
说实话,他也觉得若是儿子娶了个踏实过日子的女人,孩子都满地跑了。哪怕受了伤也没多要紧。
于是,许父一直站在边上观望,看到妻子摔倒,他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人扶起。见人软软的的毫无动静,是真的晕了,连气息都似乎挺微弱,他慌乱地让人去请大夫。
齐宝珠:“……”
“你别装了,赶紧起来,我不可能拿银子给你。”
“你还说银子,银子又不是万能的。这都要出人命了,这是你婆婆,是你长辈呀。”许父拍着妻子的脸,见人还是没有动静,他心里越来越慌,呵斥道:“快过来扶人。”
齐宝珠迟疑了下,念及自己不能落下一个不孝顺长辈的名声,缓缓上前去。她没有伸手帮忙,只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然后,她就看到许母的耳朵里流出了血来。
这伤了头的人,若是开始七窍流血,那可就严重了。齐宝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夫来了没?”
这条街不算偏僻,不远处就有医馆,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看到许母的模样,急忙上前把脉,然后脸色就变了。
“这……得准备后事了。”
齐宝珠瞪大了眼:“我就轻轻一推,怎么可能这样严重?”
这不是推的事,而是在推之前,许母心力交瘁,又熬了两宿,年纪大的人哪里经得起?
如果好好在家歇着,兴许能把这元气养回。可她没有,跑出来不说,还动了怒气……撞这一下算是引子,彻底成了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