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句“好柔弱”十分高情商,最起码没直接说他不行。
不过太宰治显然不是很领情,因为他正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并不柔弱,真的。”为了给这段话增加可信度,他又补充了一句:“遭遇攻击时,我可以在自己死之前先把对方干掉。”
骗人,上次拧不开瓶盖的是谁?
“是吗?那你好厉害哦。”
我用棒读的语气回道,顺便给他盛了第二碗粥。
“谢谢,虽然很好喝,但我真的喝不下了。”
太宰治上半身软趴趴地贴在桌子上,像一块巨大的正在融化的果冻:“胃快爆炸了。”
“好吧。”我收拾了桌子,把碗筷塞进洗碗机,又回过头问他:“今天要在我这里留宿吗?”
太宰治陷入沉默,再抬起头时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不了,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
“天都黑了还要回去加班吗?感觉你们很忙啊。”
我托着下巴,用专注的目光看向他:“你平时工作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我的工作很无聊,基本就是处理文书,制定策略,下达命令什么的。”
太宰耸了耸肩,语气充满了遗憾和向往:“相比之下,还是处理哑弹或者帮员工调解夫妻关系更有趣一点。”
“调解夫妻关系这个听着就很有趣哎!”
太宰治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己:“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黑手党的老婆也会让自家老公跪搓衣板吗?”
“不一定是搓衣板,也可能是跪手榴|弹或者98K?”
“好厉害,不愧是黑手党!”我重新坐到太宰治对面,指了指他的眼眶:“这里有黑眼圈哦,你这是熬了多久的夜啊?”
太宰治愣了一下,缓缓开口:“唔、也没有很久……”
这时我突然想起之前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据说你们首领特别魔鬼,四年没睡过觉?”
如果是真的,我也不用动手了,对方应该能自己猝死。
“呃,倒也不至于四年那么久……”太宰治的语气有些飘。
“真的吗?”我狐疑地看着他:“不会他自己是工作狂,就要求手底下的人跟他一起熬夜当劳模吧?”
“怎么可能,他对部下很好的!”
太宰治反驳的速度太快,让我更加怀疑他被中原中也压榨了。
唉,可怜而又不自知的社畜啊,让我由果斯基来拯救你吧!
“太宰同志,我们打工人一定要知道这几句话。”
我郑重地托起他的手,语气沉痛而肃穆:“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都流淌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啊,不是——”
我打断他试图洗白首领的言辞,继续道:“作为资本家,他只是人格化的资本,他的灵魂就是资本的灵魂。平等地剥削劳动力,才是资本最首要的人权。”
“呃……”
“工人劳动的时间就是资本家消费他所购买的劳动力的时间。资本是死劳动,它像吸血鬼一样,只有吮吸活劳动才有生命。”
沉默良久,太宰治似乎放弃了抵抗,十分艰难地承认:“你说得对。”
孺子可教,我满意地点点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俄语版《资本论》。
“这本书我读过很多遍,写的非常好,送给你吧。”
“……谢谢。”
“一定要读啊。”我摇晃着他的手,殷切嘱咐:“你要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剥削,意识到我们应该勇敢站起来反抗资本家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