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兴言:“……”
叶笙:“……”
叶笙没有洛兴言那么迟钝,所以他知道进入眼中的是花汁做的药水。
叶笙站着一动不动,想shā • rén。
在看这场闹剧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这出荒诞离奇“仲夏夜之梦”里的主角。戏外人成了戏中人,想到那三个丑态百出的异端,叶笙已经不想睁开眼了。
宁微尘却是耐心地站在他面前,忍着笑。他俯身,铂金色的长发在这仲夏的夜间,甚至比萤火还要夺目,修长冰冷的手指摸上叶笙的睫毛。
宁微尘逗弄他一般,嗓音带笑,说着《仲夏夜之梦》里的台词。
“我的提泰妮娅,醒醒,我的王后。”
叶笙:“滚。”叶笙一把抓住了他作乱的手。
宁微尘叹口气说:“花汁都入眼睛了,你总会睁开眼的,不看我难道看别人吗?”
叶笙斟酌半天,问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我可以当个瞎子过完第二展厅吗。”
宁微尘失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叶笙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言难尽。
之前在秦宅他使用胎女的技能时,是把手指伸进自己喉咙,硬生生搅出生理性眼泪的,当时叶笙看都没看镜子一眼,因为他觉得自己这张脸做任何生动的表情,看起来应该都挺狰狞恐怖的。他不想自己睁开眼后,变成亚丁那种蠢货。
宁微尘:“别怕,亲爱的,在我这里你无论做什么都很可爱。”
叶笙:“宁微尘,你知不知道。在我这里可爱和shǎ • bī一个意思。”
宁微尘被他逗笑了,又吻了下他的唇瓣,道:“你想当个小瞎子也可以,但万一你不小心睁开眼看到别人怎么办。”
这句话说动了叶笙。
算了,这里是信仰博物馆,他纠结这些问题本身就挺shǎ • bī的。叶笙也没再矫情,干脆利落地睁开了眼,目光清凌凌看向爱人的脸。
他以前就知道宁微尘长得很合他意,但这一次,因为那该死的爱懒花汁,他竟然有种眩晕的感觉。
宁微尘心痒痒,趁着叶笙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药水上,甚至恶劣地使用了蛊惑。他控制异能炉火纯青。
叶笙望入他的眼中,只能看到那双银紫色眼眸里浮现的担忧。
“这药水有什么副作用吗?”宁微尘放轻声音,温柔问道。
叶笙摇了摇头,他如实说:“我觉得感觉很怪。”
宁微尘笑道:“看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叶笙:“有。”
宁微尘心想:没有就怪了。
爱懒花汁不起作用,他的蛊惑也该起作用。
宁微尘弯唇笑道:“不舒服的话,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叶笙点头:“嗯。”
他现在感觉确实很怪。叶笙在执行任务时,永远精神高度集中。
因为这种专注,不光是对自己的负责、还是对爱人的负责。他并不是个没有情欲的人,只是习惯性独面危险,担起一切。所以他从来无法理解宁微尘这种在危险地谈情说爱的脑残行为,命都没了,还有恋爱可谈?
但现在,叶笙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傻了。他视线不受控地往宁微尘身上落。会因为他的一次靠近而感到放松,会因为宁微尘的发丝擦过皮肤,而感到心乱。甚至,他无比想和宁微尘肌肤接触。
宁微尘非常自然地牵起了叶笙的手。
十指相扣,掌心相贴的时候,叶笙低下头,居然也没嫌走路慢甩开。
宁微尘说:“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叶笙说:“……问这个干什么?”
宁微尘:“我在好奇,爱懒花汁有cuī • qíng作用吗?”他偏头,咬了下叶笙的耳朵,哑声笑问:“好奇,笙笙现在想不想要我。”
叶笙:“不想要。”杀了他都不会在这里和宁微尘zuò • ài的。
宁微尘很遗憾:“那么美的仲夏夜,我还以为,我们会有个难忘的夜晚。”
叶笙无语:“我现在就挺难忘的。”
宁微尘又勾起唇,问他:“不想要我,那你现在想亲我吗?”
叶笙听闻愣了下,站住,停下步伐。
脚下藤蔓肆虐,荆棘上开满血色玫瑰,碎落的镜片,一闪一闪映照这萤火之光。在幽微的,绮丽的,荒诞的仲夏夜,叶笙抬起头来。他其实闻到宁微尘身上的气息,就产生了渴望。不知道是爱懒花汁的影响,还是他心理作用,放任自己的欲望。
忘记严肃,忘记警惕,叶笙看着爱人的脸,居然无奈笑了下。
“这个是有点想的。”他也没做犹豫,稍微仰头,轻轻吻住了宁微尘的唇。
宁微尘手臂环住他的腰,低笑一声,加深了这个吻。
这样的仲夏夜,好歹,是个美梦。
“洛哥,我吃不下了。”季坚瘫坐在金山上,重重地打了一个饱嗝。
洛兴言说:“你都快吃了一半了,怎么说也够了,我还拿了几个最值钱的东西。”他晃了晃手上的地契,眼神飘忽说:“不用吃了。”
季坚一下子兴奋地坐起来:“哦哦,好的洛哥。洛哥你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呢。”
他觉得洛兴言看他的眼神贼奇怪,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洛兴言又继续轻飘飘移开视线,说:“没什么。”
季坚被他这态度搞得头皮发麻,但还是又不敢说什么。靠靠靠,他洛哥不会看上他了吧,不要啊,他不搞同性恋,他只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他要保护好自己的屁股。
洛兴言魂不守舍地往外走,刚好撞到了脸色阴沉的罗衡。
洛兴言心事重重,看这个怨种室友都没那么讨厌了。看着罗衡熟悉的蓝眸,竟然产生点亲切感。洛兴言闷声说:“罗衡。”
罗衡在外面,就看到第二展厅的两个异端伯兰夫人和斐南迪公爵在打架。他心中掠过一丝杀意,发现里面没发生大事后,才安下心来。
罗衡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兴言连糖都不吃了,他低声道:“这不重要,我边走边跟你说吧。”
罗衡挑眉,脸色凝重:“洛兴言你怎么了?”
洛兴言的视线又轻飘飘地看了眼季坚。
季坚正鹌鹑似的缩在黑暗里,看到他的视线,还抖了抖。
洛兴言深呼口气,他拽着罗衡的手臂,拉着他快走几步,然后沉痛地说:“罗衡,我他妈变同性恋了。”
罗衡:“……”
洛兴言:“瑟西用伯兰夫人的花还炼制了一种魔药,那花的名字叫爱懒花,熟悉吧。呵呵,tā • mā • de,我中招了。”他面无表情摸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后说:“我睁开眼,就看到了那男的,然后,我觉得我现在心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