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期待了许久的好事被打断,都会烦躁。
章鸿泰也一样,一身大红吉服被带到公堂上时,脸黑如墨,看着秦秋婉的眼神像是要shā • rén。
“大人容禀,我和孔玲珑之前是夫妻,今日我大喜,她定是因为心里不痛快才故意找我麻烦。求大人明察。”
言下之意,今日之事是秦秋婉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给他添堵。
秦秋婉并不生气,只道:“咱们是就事论事,今日我的马儿确实疯了,我险些丢命。若不是有这位邱公子出手相助,马儿兴许还会伤着无辜之人。在此之前,马儿是放在你们府上的。孰是孰非,一查便知。”
“你少装。”章鸿泰怒不可遏:“明明就是你不愤我这么快娶妻故意陷害!一会查出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意外。”
几乎就是明摆着说,就算查出来马儿是在章府被人灌了药,也是秦秋婉找人灌的。
听到这话,秦秋婉气笑了:“章三公子,这是公堂,你这么随口污蔑,可是会被入罪的。若动手的人真是你,到时候会罪加一等。”
“你不也污蔑我吗?你说是我动的手,证据呢?”章鸿泰一脸严肃:“孔玲珑,咱们夫妻也算好聚好散,你何必这么扭着不放?我是娶了妻,但我也没拦着你再嫁啊!人一辈子那么长,得往前看!”
秦秋婉不看他,只看着上首官员:“大人,民女会如此说,是因为他之前就害过我。无论当初我们如何结的亲,总归是成亲了。女子名节大过天,所有的人都知道,和离后的女子日子不好过,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我又怎会随便答应和离?”
很明显,她要翻旧账,重提当初香包之事,章鸿泰心里有点慌,像是抓住了她什么把柄一般,立即道:“你话里话外怨气冲天,还说不是看不惯我故意陷害?”
“大人,民女今日确实险些丢了一条命,没想到他还倒打一耙。”秦秋婉抿了抿唇:“当初我会答应和离,是因为他想害我。章鸿泰亲手送给我的香包,会让人虚弱致死,且死得无声无息。求大人为民女讨个公道。”
章鸿泰:“……”她果然旧事重提了!
眼见普通的疯马案子要变成人命案子,大人面色严肃:“把当初的事仔细说来。”
秦秋婉就把章鸿泰送香包到二人和离前后所有发生的事都说了。
章鸿泰听着,一开始的慌乱过后,他镇定下来:“那个香包,确实是我所送。但我们夫妻一场,我绝没有动过杀妻的心思,我敢对天发誓。至于是谁借我的手想要杀她,我也不知。求大人明察,还我一个公道。”
他说得悲愤无比。
围观众人看他愤然,都认为其中另有内情。
大人将当初经手香包的所有人都带到了公堂上,那个配药的大夫也不是第一回干这种缺德事,稍微问了几句,就挨了板子。
大夫招认了许多事,牵扯了几户人家的内宅之争,师爷将大夫的供词记下,打算回头就找另外几个配药之人前来问案。
到了章鸿泰这里,大夫偷瞄他几眼后,一口咬定是他的随从刚子去配的药。
刚子跪在公堂上,吓得浑身颤抖。
章鸿泰怒不可遏,一脚踹上他的背:“你个混账,你怎么敢对主子动手?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爹娘”二字,咬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