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回头看了看众宾客,又看了看面前的谭迁。
“所以,你丢下这么多客人,跑到这里,只为了和她说几句话?”
谭迁扯了她一把:“你这么大声作甚?”
秦秋婉不止大声,还要弄个明白,她一把将那个叫烟雨的女子扯了过来:“看你这模样,总有三十了吧,你没嫁人吗?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
话说得这般不客气,烟雨不停地往后躲,还试图伸手挡脸。
秦秋婉上下打量她:“穿得像个新嫁娘,你家中有喜?”
谭迁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人扯到身后挡住:“贺玉娘,你闹够了没有?”
秦秋婉往后退了几步:“在场这么多的女眷,你问问她们,谁碰上这种事不闹?”她大声道:“我没给你纳妾么,你竟然还要跑到这里来偷人!”
偷人什么的也太难听了,谭迁面色铁青:“贺玉娘,你疯了吗?”
“我就算疯,也是被你逼疯的!”秦秋婉再次上前去扯烟雨:“你给我说清楚,你跟我家老爷之间到底是何关系。你们为何要在这里单独说话?”
男女之间同处一室,还能有什么关系?
看她大吵大闹,在场的女眷们都于心不忍。
这谭迁家里足有四房美妾,竟然还要在外头和人按暗中往来……关键是这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且这年纪也不轻,难道谭迁喜好偷别人的妻子?
忒不像话了。
谭迁想要把人抢回去,秦秋婉抓得死紧,他根本就拉不动。
烟雨被两边拽着,疼痛倒是其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被丢尽了。
“谭夫人,我真的是来找谭老爷说话的。”她哭着解释。
秦秋婉不依不饶:“那你对天发誓,就用你儿子发毒誓!”
“你太过分了。”谭迁一把抓住秦秋婉的手腕:“我和她是故交,说几句话而已,你怎能逼人发誓?”
“刚才你们俩可是抱着一起从火场中逃出来的。”秦秋婉怒瞪着他:“你真要是喜欢,她也没有男人,完全可以把人纳回来啊!”
秦秋婉侧头怒瞪她:“你发不发誓?”
烟雨用帕子捂着脸,正哭得厉害。
“那你告诉我,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夫君在何处?”秦秋婉连声问完,道:“你这么一哭,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我不为难你,你只要说从今往后再不与我家老爷来往,我就放你走。”
见她还是不吭声,秦秋婉催促道:“你夫家住在何处?我让你夫君来接你。”
烟雨摇摇头:“我自己可以回。”
秦秋婉不依:“那可不成,今日之事,我得让他知道。”
烟雨想要躲,手又被人拉住,根本也躲不了。被逼无奈,她只得道:“我夫君没了。”
“那正好啊!”秦秋婉看向谭迁:“老爷,只看你们俩方才相拥着逃出火场,之前又单独同处一室,你们俩之间就不清白,我也不是那善妒的,既然你们郎有情妾有意,我也愿意成全。”
她抬手从谭迁腰上扯下一枚荷包:“这个就当是定礼。”
烟雨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已被塞了一个荷包,她觉得烫手无比,下意识就想还回去。
秦秋婉摁住她的手:“你要是不收,以后可就别再和我家老爷来往!”
谭迁伸手去接:“还给我。”
三人拉扯半天,众人都不认为谭迁和烟雨当真清白,只是这俩人不知为何不愿意光明正大。
人群的有些老爷开始互相交换意味深长的目光。
兴许,谭迁就是好这口呢。不是有老话说,妾不如偷么?
谭迁察觉到了客人的目光,心下把贺玉娘骂得狗血淋头,对面烟雨想还荷包,偏偏贺玉娘又拦着不让。
越是纠缠,只会更丢脸,谭迁也不再强求,安抚道:“烟雨,我让人送你回去,至于这个荷包,以后再说吧!”
只有自家人时,怎么说都行。
到时候悄悄把荷包拿回来,就说这是一场误会,此事也就了了,没必要非要在此时争个长短。
烟雨在众人的目光中,每一息都是煎熬,听了谭迁的话,立刻转身就走。
秦秋婉扬声道:“来人,送姨娘出门去。”
烟雨脚下一顿,跑得愈发快了。
接下来,客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都在议论此事。
谭迁只要一靠近,他们就立刻住口,转而说起了别的。让他很是憋屈,心下愈发恼恨贺玉娘。
夜幕降临,客人们渐渐散去,女眷走得早,秦秋婉早早回房睡下。
至于父子俩,听说一直和人拼酒到天明。
翌日早上,秦秋婉起身时,隔壁书房中的谭迁已在洗漱,几乎一整夜没睡,他整个人困顿不堪,哪怕洗漱过了,呼吸间也全是酒气。
看到秦秋婉,招手道:“玉娘,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