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class=tent_ul>
谭迁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颤着手指着桌案前的秦秋婉:“你就不怕丢人吗?”
秦秋婉揉了揉写得发酸的手腕,一脸莫名其妙:“是你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苟且,外面再议论也是说你会玩,我丢什么人?”
谭迁:“……”会玩什么的,完全是外面人会议论的话。
他不怕人议论,要紧的是妾室不能扶正,若是烟雨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被领进门,她就真的一辈子只能做妾。
“来人,去把那些帖子收回,就说这是一场误会。”
秦秋婉冷笑道:“你要是真敢收回,我就会再让人送,这客人我是请定了的。”
谭迁怒瞪着她:“贺玉娘,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你和我反着干,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你已经是个笑话了。”秦秋婉扬声吩咐:“去请几个师爷过来写帖子,每户都多写几份。”
她眉眼间满是跃跃欲试:“到时候老爷你只要一收回,我就立刻着人去送。”
谭迁气得胸口起伏:“贺玉娘,你这是不想好了吧?”
“我想好啊!”秦秋婉与他对视,淡淡道:“这都是你逼我的。你凭什么让我儿子唤别人做娘?”
谭迁:“……”
“这是个误会。”
秦秋婉似笑非笑:“那我可不能冤枉你。”紧接着扬声吩咐:“来人,去衙门报官。我要告老爷宠妾灭妻。”
这女人动作忒快了。
无论是派人去郊外打听,还是派人送帖子,都不是一般的迅速。
万一一会儿真的请来了衙门的人,到时候更加丢脸。
“不许去!”
谭迁几乎是怒吼。
门口的随从不敢乱动。见状,他微微松口气,看着面前一脸倔强的女人,要是和她吵,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他深呼吸好几次,转身关上门,压下心里的愤怒,苦口婆心地劝:“玉娘,你别因为一时意气做下冲动的事。大宴宾客这事,还是免了吧。”
秦秋婉看着他眼底的愤怒,道:“我两次见到这个女人,她都是一身大红。上一回启郎成亲,她做那副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新郎官的亲娘。今儿也一样,一身正红……谭迁,她就算没有问你要名分,可心思已昭然若揭。”
她逼近一步:“你死活不答应纳她,是不是想熬死了我后娶她过门?”
谭迁眼皮一跳:“你胡说什么?”
接下来,无论他如何劝,秦秋婉都始终不改口。
后来,谭迁暗搓搓派人去收回帖子。
秦秋婉得知后,立刻派人重新去送。
谭迁:“……”这也忒丢脸了。
关键是如今家里有个读书人,这名声要是搞臭了,对儿子不好!
*
翌日天不亮秦秋婉就已经起身,亲自看着粉轿出了门。
谭迁一夜没睡,满脸憔悴,眼底隐隐泛着青色。
秦秋婉进门看到他这样的面色,笑着问:“老爷这是没睡好?”她轻哼一声:“三十多岁还引得老爷夜不能寐,果然是个狐媚子!”
谭迁:“……”
烟雨并不是三十多岁才认识他的。
不过,这些事情要是解释了,只会闹出更大的麻烦。
快过午,有客人上门。秦秋婉亲自去前面接待。
昨天夫妻两人送帖又收贴,再送帖的事并不是秘密,只要不蠢的人,都知道夫妻俩闹了别扭,加上又只是纳妾,并不算什么正经喜事,不需要亲至,所以,上门的客人并不多,大部分的人家都只是派人送了礼物。
当着众人的面,着粉衫头带粉色首饰的烟雨跪在了秦秋婉面前,规规矩矩喊了夫人,又递上了茶算是礼成。
秦秋婉接过茶水,嘱咐道:“以后用心伺候老爷,早些替谭家开支散叶。”
烟雨一身粉衫,听到这话,脸色都有些扭曲了。
边上观礼的夫人也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样。
这番话嘱咐新进门的妾室并无不妥。可烟雨不同,常人在她这个年纪,是快要做祖母的人。再说开支散叶的话,就显得格外可笑。
纳妾只是一般喜事,礼成后,客人很快告辞离去。
然后,空空的大堂中只剩下了谭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