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秋风吹落黄叶,绕过干枯的枝杈间,发出呜呜响声,迎客来酒楼离萧家不远,这几个字对萧穗而言也过于熟悉了些。
这家酒楼在萧家名下,生意并不算太好,但近些年有的人为了和萧穗套近乎,常在此地宴请宾客,在酒楼后院深处延展有间别院,平日有几个哑巴婆婆负责打扫,旁人极少能靠近。
她和裴元淮关系还很好的时候,常在那地方私会。
侍卫将驿使的信传给萧穗,萧穗纤细手指慢慢接过轻薄信纸,只让送信的人回去禀报,她不会过去。
但等送信人犹犹豫豫走之后,萧穗却慢慢垂下眸,低声道:“把不干净的人解决掉,告诉李管家我有事,今天晚些回来。”
萧府周围的探子太多,她平日里不管,只不过留着做饵,想看看有哪家在窥视,现在去见裴元淮是最好的,不会有人想她刚从镇南侯府回来便去见新帝。
这一年来萧穗外公身体都不好,她母亲回扬州侍疾,现在整个萧家做主的人,只有萧穗,她做错了一个决策,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马车才在萧府门口没多久,马蹄踏地的声音又慢慢响起来,四周仿佛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萧穗的手肘搭在马车方几上,双手撑着额头。
酒楼中点着灯热闹,别院的小门紧紧闭起,仿佛隔绝了街上的热闹喧嚣,三层石阶干净,倒是台阶旁有积下来的黄叶,寒风拂人,落叶扫不尽。
一辆马车在门口缓缓停下,从上马车上边走下一个仙姿玉貌的女子,神情淡淡。
萧穗见到裴元淮时,他正在斟茶等她,一举一动里都充满她熟悉的迟缓,却又有种赏心悦目,皎洁的月光透进窗子照进屋内,洒在窗下的深绿蒲葵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通透不少。
“你果然会过来,”裴元淮慢吞吞道,“看来魏王殿下这次没和萧姐姐商议镇南侯的事,对萧姐姐打击不小。”
他没相信驿使的回禀,等她到了现在。
萧穗沉默站在绣云纹幔帐外,她身上的雪青云缎极衬身形,只是被披风遮住,看不太出来,屋内的缠枝铜灯精致而奢华,屋内的东西和往常一样,又好像哪都不一样。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魏王派人对镇南侯下的手,但魏王在此之前,还来信让萧穗稳住京中官员,半点没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