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王府暗卫首领名周夏,十二岁起就跟在摄政王身边,至今已有十八年。
摄政王暗地里的行事,不说是全部,起码有七分都会经过他的手,王爷的好与坏、善与恶、明与晦他大都一清二楚。
当年王妃代嫁的事情就是他查出来的,王爷和王妃间的纠葛他也一清二楚。
后来王妃流放途中被楼二公子带走,王爷在边境领军无法脱身,也是他回京向宴太师几位解释了代嫁因由;
白芳菲占了“凌楚楚”的身份,在凌家被抄家后依旧得以富贵,是他把人捆了吩咐手下丢去乡下的;
王爷不爽王妃玉蝶上刻的是凌悠悠的名字,是他潜入宗正寺偷换了新的玉牒;
周夏以为,至少在这王府内,是不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震惊的了。
可谁能知道,王爷说刚出生的三皇子是他儿子!
难怪春天时回洛州巡视,王爷忽然失踪了好几日,还让他将消息压住……南巡队伍磨磨唧唧每日只走几十里路程,王爷若是快马加鞭只需两日就可到郑州,算算时间王妃在那时有孕的话……
初春有孕,深秋生产,正好是十月怀胎,哪里有什么早产,不过是为了掩盖怀胎月份。
在王府外的树林里缓了半刻钟,周夏才强迫自己恢复了平静,然后匆匆离开去办王爷交代的事情。
虽然王爷没有点明必须他亲自经手,但此事实在事关重大,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只能他亲自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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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周夏从朱雀街拐入某个小巷,敲开了巷子尽头某个小院的门。
开门的姑娘身着白绿二色的齐胸襦裙,手中握着蝶恋花双面绣白玉柄团扇,容貌本只称得上小家碧玉,周身却有中缥缈的气息让她整个人的“俏”释放到了极致。
“哟,周夏首领,不是说近来手头事多,恐怕都来不了么?”心梨似笑非笑的说罢,转身摇着扇子缓步而去。
周夏看她身姿袅娜,目光停留了片刻,这才忙转身关上院门,追上从后面搂住心梨,低声道:“阿梨,我可能……要没命了……”
心梨诧异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后哂笑:“周夏你开玩笑呢,你们做暗卫这行的,什么时候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想来寻我就直说,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来博同情?”
“这次不一样,我做了件可能丢命的事……”周夏臂膀更用力了些,“比刺杀大司空、改皇家玉牒更严重的事儿。”
“谋嫡?”心梨了然。
周夏错愕:“阿梨,你怎么会知道?!”
“既如此,事情办完了,你不去找摄政王复命,来我这儿干嘛?”心梨漫不经心的询问。
“王爷说,事情办完了让我先来找你,明日再回王府……”周夏闭了闭眼,“阿梨,我知道你身边人多,但是……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了……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轻信别人……”
他话没说完,心梨却用扇子按在了他嘴巴上:“我说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感情以为王爷要灭口,来我这儿吃断头饭来了?”
周夏沉默了会儿:“……看在我陪你最久的份儿上,至少让我抱一会儿好么……”
“呵——”心梨轻笑,“我说王爷怎么就爱用你这榆木脑袋,知道自己要被灭口怎么不跑呢?”
“我……我跑了,王爷迁怒你怎么办?何况,我生来就以王府为家,我……”周夏说着就沉默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也许,也许是我想错了呢,我总觉得王爷不会对我这么狠,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先来找你,而且此事着实事关重大……”
“因为明日,我就要去宫里了。”心梨冷笑,“王爷让你来,是怕你日后找不到老娘,又发疯要死要活!”
“你去宫里做什么?”周夏首先想到的就是皇帝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