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夫人房中。
管家正在低声和她汇报着什么。
夫人指尖捏着自己喜爱的烟杆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面前的娇花。
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管家立刻噤声。
夫人拧眉细细感受着整栋房宅子的一切,在确定自己没有感知错误后脸色猛地一沉,下一秒就消失在房内。
有人闯进了那间房间。
那位可不是好招惹的存在,要是他想要弄死谁,天王老子来了怕是都救不回来。
夫人不敢多想,急匆匆地朝着地下室赶去。
管家头一次见到夫人如此失态,有些茫然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地下密室中,缘豆将旷图拉了起来。
他好像被关在这里很久了,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才站起来就身形不稳摇晃了两下。
锁链碰撞的声音在黑暗中尤其明显。
缘豆顺着锁链慢慢朝前走,努力在黑暗中辨别环境。
这里很空旷,除了旷图和四条锁链之外空无一物,好似就是用来关着什么人的。
旷图对于这里没有任何兴趣,这个地下室的存在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就算是“深渊不朽”的新王,在每个世界中也都会有所限制,想要留下就必须有一个合理的存在原因。
实验室里沉睡的实验体,小岛上重伤的异兽,被困在地下室里的“恶鬼”,总之要付出一点代价。
“你还好吗?”缘豆一心多用,是不是关心一下旷图。
旷图脚下一个踉跄,将半边身体靠在了缘豆身上:“我没事,就是有点……看不清楚。”
他高出缘豆一个脑袋,有些不讲理地赖在她身上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型挂件。
缘豆停下脚步耐心好的出奇,她再次擦亮一根火柴,然后将火柴盒塞进旷图手里:“这个给你,火灭了就再点一根。”
小小的火苗将两人靠得极近的脸照亮,旷图的眸子里更是倒映着赤金色流光,美得妖冶。
“好咳咳咳咳……”旷图捏着手里小小的火柴盒乖顺地应道,然后就像是克制不住一般别过头去低咳起来。
“我,我没事的,我们继续走。”旷图捏着小小的火柴,眼尾因为剧烈咳嗽染上了些许诱人的红色。
他就像是一只被人虐待又抛弃的流浪狗,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对他伸出手的人,眼巴巴地就凑了上来,将自己柔软的肚皮露出来,生怕再次被丢掉。
火柴熄灭,旷图又急匆匆地点了一根小心翼翼去看缘豆的神情。
“撑不住了要告诉我。”缘豆捏着手中的锁链,已经开始思考能不能用蛮力劈碎它们了。
旷图小声:“嗯。”
这个密室还不小,为了照顾旷图的身体缘豆走的很慢。
期间旷图就一根接着一根擦亮火柴,只是在缘豆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串被掰断的小木棒静静地躺在地上。
最后一根火柴熄灭,旷图有些高兴地将盒子团吧团吧塞进口袋,然后又靠近了一些缘豆:“用完了。”
黑暗才是他最好的保护色啊。
“没关系,我看到锁孔了。”缘豆安慰了一句,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可是旷图却停下了。
“我过不去。”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伸出手碰了碰半空。
明明缘豆走过去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可在旷图伸出手之后“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响起。
他的手指上瞬间多了几道红痕。
“你有什么器皿吗?”他自然地收回手,好似伤不是落在地身上。
缘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把空间里的玻璃杯拿出来:“过不去没关系,我一定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闻到的浓郁的血腥味。
“你在做什么?”缘豆声音拔高了一些伸就手去抓他的手腕,却被旷图避开。
液体滴滴答答落到杯子里的声音响起,血腥味越来越重。
旷图面不改色地用指甲划开了手腕,把自己的血盛到杯子里,脸上没有顶点表情。
如果现在有光,缘豆绝对会发现他的不正常。
可偏偏他将自己的所有阴暗面都藏在了这浓郁的黑中。
“虽然很想和你一直待在这里,但是我舍不得。”旷图将盛了大半杯血液的杯子放到缘豆手里,然后略微大胆地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
缘豆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怎么能这样呢?
将自己的那些小心机直白地摊开在她面前,一副“我做错了事你骂我吧但我真的没忍住”的可怜样子,让人不忍狠下心来说他。
太犯规了。
两人额头轻触,体温传递转瞬即逝。
“去吧。”旷图推了推缘豆。
缘豆又叹了口气,顺着他的心意走到锁孔边。
仔细摸索了一下缘豆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锁孔,而是一个血槽。
现在缘豆还有什么不懂的?
将杯子里的血液缓缓倒入血槽,缘豆的手微微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