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香囊。
她很有心机地买了情侣款包装,此时师尊手上应该就拿着另一只。
她微微点头,面色严肃:
月黑风高夜,爬床好时机。
经过她几天不断起夜来回走动观察,师尊的防范心似乎不算太重,偶尔她在洗手间弄出了巨大的动静,房间内依然半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师尊对于家里并没有太大防范心还是香囊起了作用——宿白更希望是前面那种。
她抬腕看了眼表:才凌晨一点多。
凌晨两三点大概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宿白也计划在那个时候爬床。
她翻了个身,继续百无聊赖地等着,手无意识地将香囊送到了自己鼻尖下,深吸一口。
唔,这味道还真不错。
妈耶!困了!
她急忙将香囊丢到一边。
见效真快。
“唔,我这个还是普通版,师尊那个可是加大剂量超级加倍版。”
估计吸一口就睡着了吧。
她激动地笑了笑,又想起了二十多天前师尊难得地红脸。
“去去去,我可不是曼施坦因,别想在我这里讨到一点关于礼物的消息。”计夏青挥着手转过身,脸却更加红了。
曼施坦因似乎叹了口气,率先下线。
没眼看没眼看。
“会送什么?”宿白开始想入非非。
为什么会红脸呢?
难道是……?
小龙嘤叮一声,钻进杯子扭来扭曲,活像只虫儿,脸上浮起傻笑,耳边漾起火烧云一般灿烂的红霞。
成年礼物,嘤~
她又马上想起不能笑出声,急忙将被子塞进嘴中,库库库地笑了起来。
只是与她一墙之隔的计夏青房间,香囊安静地躺在枕头上。
床上冷冷清清,被子卷起,里面却塞了个玩具熊。
计夏青飘在空中,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俯视着巴别塔的万家灯火。
作为一只魂灵,穿墙术是必须会的。
太乙泛着蓝光,飘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你是来监视的还是帮忙的?”计夏青扭头,看向太乙。
不得不说,太乙的模样委实不错。
是那种英气与柔美并存却不显得矛盾的女性模样。
太乙闻言,微微点头,诚实地说着,“都有。”
青帝陛下摇摇头,又转身看向前方,语气骤然冷漠起来,“你知道很多东西。”
是肯定句。
太乙表示肯定,“的确,巴别塔,乃至以太最大的秘密,我都清楚。”
计夏青轻笑一声,“你可以全部告诉我,然后故事就大结局了。”
太乙垂下眸子,无声表示拒绝。
“你这样就很没意思,”计夏青摇摇头,漫步走去,鸟瞰着巴别塔,“非要看着我一点点找到真相?这样你很有乐趣?”
女人跟在她身后落后半步,闻言摇摇头,“不是,”她沉默了一会。
是因为她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相。
太过残酷。
计夏青轻笑一声,突然语气又变得如沐春风起来,“你知道小白家里有个智障机器人吗?”
上次探索回来又不记得她们了,倒是认出了和她们一起回来的隆美尔,反应极大。
“你这个卑劣无耻下流的叛徒!”菲特掏出了它的棍子冲着青筋暴起的隆美尔用力挥舞,“菲特要用五十颗电子手/雷把你炸成灰灰!”
“菲特!”小龙没忍住踹了门一脚,“看看我是谁!”
小摄像头一激灵,咆哮着,“你们这些和叛徒一路货色的家伙!等着菲特的怒火降临吧!”
计夏青没忍住给菲特丢了个清心术——
当然没用。
最后是小白和菲特面对面瞪了十分钟,菲特才终于反应过来,嘟嘟囔囔地说着,“是小师妹啊,不,主人请进。”
小龙闻言,骤然又伤感起来。
菲特还是记得它第一任主人,也就是他们大师兄的。
计夏青想起这件事,看了看本子里的一行字——“卑劣无耻下流的叛徒”,表情却并没有异样,“菲特那个小迷糊蛋,老是认错人,但是有一件事它是很正常的。”
菲特伸出小摄像头,警惕地看着四周,总觉得有人在念叨。
太乙唇角微微勾起,“我知道菲特,什么事?”
“他每次的自称都是‘菲特’,很符合一个机器人的自我意识情况,”青帝陛下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冷漠的话,“你的自称是‘我’。”
“有什么问题吗?”太乙居然笑了。
“说明你的自我意识觉醒了,”计夏青扭头,“你有自我意识,谁允许你有自我意识?又为什么伪装成没有自我意识的样子?”
她的眼神中竟然有几分悲悯,“你明明能笑。”
却一直在巴别塔大众面前装成一副不会笑不会自主思考的模样。
太乙的表情微微凝固,摇摇头,极为人性化地耸耸肩,“我有没有自我意识可不需要您允许,”她脸上重新变得淡漠,“我没有感情,我的所谓感情笑容都是无数数据告诉我,我应该这个时候笑一下。”
计夏青微微点头,没有反驳,却在纸质小本子上写下两个字。
谎言。
纸质本子,不会被太乙的数据流监控,里面有她的一些推测。
“我之前一直没来外头走走,”计夏青又看向大地,唇微微上扬,“我也没想到,巴别塔竟然是一个这样的社会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