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被墨美人一勾,自己乖乖把自己送了出去。
他不清楚自己对墨澜的感情由何而来,虽说相识相伴十年,但任务缠身,他其实并不算太自由,也不敢在这个世界投入太多感情。
但他生活十年,有些人朝夕相处,又怎么能做到完全的毫无波澜呢。
和墨澜对视的一瞬间,心头悸动做不得假,他骗不了自己。
他喜欢墨澜。
在他完全不清楚的时候。
墨澜可能是被刺激着了,在把人抱回床上,锁链绕上手腕之后,反应不过来似的,一声不吭,闪身没了人影。
大门“砰”了一声,匆匆关上,简宁躺在床上,手腕上还绑着发带和金色细链,魔气缠了他一身,听见门响,傻不愣登朝那边看了一眼。
怎么跑了?
简宁懵逼,眨眨眼。
他太直接,把人吓跑了?
他低头看看被魔气缠绕的自己,一层又一层的魔族气息,跟标记似的,恨不得在他身上写下“墨澜的”几个大字。
画面属实有点刺激。
简宁被绑着手,费劲坐起身,长发散落在床上铺散开,头顶有一撮不听话翘了起来,看起来呆呆的。
算了算了。
让墨澜冷静会儿吧。
简宁收回视线。
天色还早,但魔界是没有太阳的,简宁有点头疼,身上虚软无力,叹口气,索xìng • ba唧躺回床上,闭着眼酝酿睡意。
“砰。”
门又是一响。
墨澜推门进来,反手关上门,直直朝床边走来。
“阿澜?”简宁睁开眼,有丝困倦。
“嗯。”
墨澜应了一声,带着一身凉意,眼底通红,目光落向床上躺着的少年,腕上锁着金链,魔气缠身,刚刚冷却下来的体温又一次沸腾。
他想占据这个少年。
彻底占据。
但是不行,太快了。
会吓着他。
而且他不确定之前少年那番言论,究竟是真是假。
墨澜硬生生压下躁动,面色沉稳,走到床边,指腹触碰上简宁侧脸。
“困了?”
简宁被他指尖温度烫了一下,微微醒神,没动,由着他在自己脸上乱碰。
“有点,你干嘛去了?”
墨澜指尖在他侧脸滑蹭,指下皮肤细嫩温润,敛住愈发妖冶的眸子,“寒星草是魔族补药,对修士来说却带毒素。你如今体弱,发困是正常的,叶子划破指尖,进入体内的毒素量少,睡一觉应当就没事了。”
他没回答简宁的问题。
简宁盯了墨澜一会儿,见他面不改色只一味揉搓他脸,不确定这人是在想什么,也没问,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恨你,当然,是指我。”
指他简宁。
“我困了。”简宁两手被绑在一起,有点不方便,拽拽他衣服,眼睛半阖着,“你要陪我睡吗?”
墨澜没动,少年身体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毒素,虚弱困顿,眼皮不断打架,衣衫松散,露出小半肩膀。
“阿澜。”
简宁往他跟前凑了凑,眼睫慢慢垂下去,遮住那双明亮的桃花眸子,声音很轻。
“对不起。”
他缓缓道。
简宁意识昏沉前看见墨澜那双暗红的眼眸,里面像是布满了罗网,密不透风的包裹着他。
他还走的了,还回得去的地球吗?
回不去了吧。
他想。
如果没有这人在,他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
墨澜抱着简宁躺在床上,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当晚,他做了一个梦。
梦的开端分外熟悉,他带着若眠逃亡,双方对峙之际,一把冰凉长剑从背后,刺穿他的胸膛。
心脏裹着剑刃跳动,很疼。
但却比不上少年冰凉语气带来的疼痛。
他怎么能骗他十年呢?
十年,猫猫狗狗都该有感情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人恨他入骨。
但是不可以,他没有主导那场灭门惨案,白家视他如敝履,人人喊打喊杀。
被迫卷入其中,他也无辜,凭什么这人这么恨他。
凭什么恨他!
他愤怒,但是入魔的一瞬间,他想,也罢,恨也没关系。
他想要的,从来什么能阻拦住。
那人恨便恨,大不了他将人锁起来,牢牢困在身边。
恨他,没关系。
他在那个溶洞醒来,一如前不久记忆中那样,散开魔气找寻到少年下落。
少年窝在拐角,不和他说话,不回应他的诘责恼怒。
他生气,捏起少年下巴,对上的却是一张灰白的脸,毫无生气,触之冰寒透骨,只有唇边血迹狰狞。
他……死了?
墨澜蓦地慌了。
不对,这不对!
怎么会死呢?!
他记得前几天,看见这人时,虽然气息奄奄,但仍有一丝活气,他把人带了回去,好生将养,怎么会死在这里?!
不对!
不对!
墨澜想他或许是进了什么幻境,想打破,可始终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愈发冰冷下去,体温冻的他打颤。
但这只是个开端,之后事情愈发陌生,偏又有一丝的熟悉。他抱着少年,一瞬间崩溃颤栗。
他接受不了。
这人不能死!
灰白灵力轰然蔓延,时间空间两系的力量交织,炸开刺眼白光,四周一片空茫。
他隐约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又不太明白。少年消失不见,他在荒芜的灰白色中沉寂许久,终于找到一丝缝隙,跃了出去。
天光大亮。
墨澜定睛看了看上头的太阳,温暖炙热,他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周围人乌泱泱的喧闹,大骂简师兄黑心冷血。
——他重生了。
墨澜拿出许久不用的嫩绿色传讯玉牌,等候片刻,听见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