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霁仰的交谈后,几位律师的面色不断僵硬。在接手这个案子之前,他们已经初步调查了相关情况,知道原家财务信息绝对出了问题,而且还被霁仰掌握,直接提交给了警察局。
然而,在和警察局对接后,他们发现在警察局的证据还不是最核心的证据,虽然对原家来说麻烦不小,但是还不能凭借这些证据就能够把原家给搞垮。
那么最核心的证据只怕还在……一群人转头望霁仰。
霁仰默默地看着他们变化万千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错,我手上确实还有一些东西。”
律师团的嘴角不断抽搐,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原夫人想凭借1000万就把霁仰打发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他们凭借自己丰富的谈判经验,不断向霁仰施压,甚至暗地里以原家的权势威胁霁仰,但是只要霁仰一天掌握这关键的证据,他们就根本不可能谈下这场谈判。
“霁小姐,原家和霁家一向交好,唇亡齿寒,原家倒了,霁家也占不了好。您现在已经是霁家的董事长,这肯定不可能盼着霁家不好。”律师团的首席试图说服霁仰,“您看,这事难道真的不能谈吗?1000万不行,我们还可以继续往上面加零。更何况,即便您手中有关键的证据,但是这证据是否能起到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霁仰微微一笑,突然开口,“2004年1月15日,原家收到海外公司以投资的名义的巨款,原正天以二次投资的名目注资霁家名下的子公司,再通过子公司与母公司的正常的资金往来的方式,经过子公司的对公银行账户4367****汇款至原家在美国设立并实际控股的原天外貌有限公司,继而再通过虚假的线上交易将这笔巨款汇至位于瑞士的个人私人账户,而整个私人账户的实际操控者就是……”
霁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即便没有说出来,他们也知道,这个账户所属者绝对是原家人。
霁仰继续说:“2005年3月7日,原家在海外成立新的子公司原地原材料开发制造有限公司,但这个公司既没有实际办公地点,也没有办公工作人员,但是账面上却伪造了日常经营,并且聘请了会计师伪造了交易项目。原家通过这个皮包公司收取巨额黑钱,缴纳所得税,但是没有进行任何经营活动,最后再将对公账户的所得钱转至个人账户中,而这个个人账户恰好就是瑞士银行原正天的征服。”
霁仰眼神玩味,“在接下来的5年里,类似的案例层出不穷。各位,请问你们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一众精英律师团听得面红耳赤,惴惴不安。这种通过违法手段,将违法所得的巨额金钱占为己用,是非常典型的洗钱。而国家对于洗钱一向严厉打击,情节严重,不仅会没收违法所得还会收取洗钱数额百分之二十的罚金,甚至还可能处以五年以上甚至是十年的有期期限。
“霁小姐,就如同您所说,即便原先生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但是您的霁家可也牵涉其中。如果原先生出事,您的霁家只怕也不干净。”首席律师也没办法了,人家明晃晃把雇主以往做过的违法犯罪说了出来,按照霁仰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怕证据绝对不缺。如此一来,他也只能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路线,盼望霁仰还顾忌霁家几分。
然而,不等霁仰回应,电话线里传来了原夫人的声音。
“霁小姐,即便你说的怎么动听,但是只要你拿不出证据,那么以上就全都是空话。”原夫人的声音淡定自若,似乎根本不在乎霁仰所说的证据,或者,恰恰相反,他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威胁霁仰——就算霁仰手中有证据,但是原家可以让她整个人和他手中的证据彻彻底底消失。
霁仰挑眉,抱胸没说话。
原夫人却以为她怕了,轻飘飘地说:“当然,我们也不会让霁小姐白忙一趟。如果霁小姐看不起一千万,那我们原家可以再将数字往上提一提——一个亿。一个亿,买霁小姐的高抬贵手。”
原夫人的话语看似顺从,但是这用词却辛辣嘲讽。尤其是“高抬贵手”这四个字,简直蕴藏了满满的嘲讽和恶意。
高高在上的原夫人甚至想挂掉电话了,她认为,来自原家的威胁,再加上一个亿的利诱,足够让霁仰服软。
然而,原夫人却没有发现律师团脸上不认同甚至是绝望的表情——因为霁仰又默默拿起了手机在录音。
这个案件完完全全掌握在霁仰手中,甚至整个原家的命运都掌握在霁仰的手中!
而原夫人做了什么?她竟然以为单纯的一个亿就可以让霁仰知足?这可能吗?易地而处,假如原家掌握了竞争对手的违法犯罪证据,难道会因为一笔一次性的资金就撤销报案?
根本不可能!霁仰就是奔着整死原家的目标去的!而原夫人竟然还能产生这么单纯的想法,她难道是高高在上习惯了,以为整个世界都会为她让道吗?
这么想着,一众精英律师团怎么能不绝望?他们可是原家的御用律师,一旦原家倒了,他们绝对不可能有好结局。
霁仰指尖轻叩关节,散漫说道:“看来原家真的是不行了,区区一个亿,竟然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原夫人,时代变了。”
“一个亿你还不满足?霁仰,你以为自己是谁?”被霁仰这一嘲讽,原夫人终于不能保持着高高在上的从容倨傲,皱着眉头讽刺,“霁仰,你还小,你不会以为商场真的这么单纯吧?小心你自己先出事!”
“夫人,不要说了。”律师团忍不住打断原夫人,这再说下去,就设计了威胁恐吓了,对于案件更加不利。
霁仰耸耸肩,将手机上几段录音示意首席律师,“既然洗钱谈不下去,那也不用谈了。不过,这几段录音总可以谈吧,要不然我得再报一次案。万一将原夫人也送进去陪着原先生,这不好吧。”
恰在此时,霁仰的手机突然震动。霁仰一看这个号码就笑了,“嗯,是上次报案的警官呢,看来免了二次报警的麻烦。”
“张警官,您好,”霁仰慢条斯理地扫了律师团一眼,“嗯,当然,我理解。哦哦,确实,您这一提醒,我发现,我这里确实有新的证据。方不方便过去警察局?哎,这个……”
首席律师一看到这个电话,就知道不好,再听着霁仰这茶里茶气的说话,脸色铁青一片,咬牙切齿,“霁小姐,等等,我们还可以谈,一个亿不行,两个亿三个亿……”
然而,律师还没说完,就在他绝望的眼神中,霁仰委屈巴巴地说:“警官,我现在被原家的律师团堵在医院,出不去。对,对,他们私自接触了我。当事人?哦,当事人原先生并没有接触我,不过原先生的夫人倒是不断责问我,甚至对我人生安全产生了威胁。对,我有原夫人的录音。好的,那就麻烦张警官过来就接我,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