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清寒的嗓音除了陛下没谁了。
星落一颗心落定,可惜手被陛下捉着,指尖划过他的面颊,即刻就沾上了一些泥水。
她拧起了小眉毛,手指一动,就把指尖的泥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在了眼前人的面颊上,惹得他眉头轻蹙。
“这,这是我家门口吧?您怎么站在这儿啊?”
她的语气轻快,说话的时候还因不确定,往伞外探看了一眼,确信无疑是自家门前,这才理直气壮地盯住了陛下。
皇帝拿住她的手,又在自己脸上拭了拭,这才放开她。
“朕,遛狗。”他抬手摸了摸鼻尖,眼睛里有强装的从容,“这是你家?”
他举着伞往后撤了一撤,仰头看了看国公府的高墙,装模作样
地哦了一声,再回身拿伞遮住了星落。
“雨势太大,朕来这里避雨。”他坦坦荡荡,眉间挂了一星意得之色。
星落狐疑地看了一眼巷外的天空,雨色涳濛,雨势并不大,再低头看陛下的袍角,天水青的颜色干干净净,唯有几抹泥痕在其上。
“禁中那么大还不够您遛狗?狗呢?”
起初的慌乱一过,皇帝便又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骄矜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狗丢了,朕正在找。”他随口一答,有些期待,“倒是你,为何从此门而出?”
问出了这句话,皇帝忽得便紧张起来,他原本就没打算碰着人,大门太瞩目,便来小门走一走、看一看,没成想门一开,打里头蹦出个蚂蚱精来。
说不得就是他在门外徜徉,惹起府里的注意,小徒弟同他心有灵犀,这便专门见他来了。
他的眼神里有期待,可眼前的小姑娘却很困惑,皱着小脸看他,“这里是我家呀,我从哪个门出都很自然呀。”她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往四下看了看,语带埋怨,“您又丢狗。您还记得老君山上那只獢獢犬吗,合贞女冠说是您去修道时,落在山上的,这几年徒儿养着它,废了老鼻子了。走丢的又是哪一只?这会儿天黑雨落的,上哪儿找去啊。”
是啊,上哪儿找去啊?皇帝举着伞,眉间一动,本就是个随口说的理由,压根就没带狗出门,在外头就是找上一年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