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郭骏一惊,放下手中看到一半的地图,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确定吗?”
那只女偶大家都见过,郭骏也记得她的脸,可梦中那女人的长相偏偏模糊成一团,任凭他再如何仔细回忆,都无法将二者联系起来。
程晓星点头。
不知为何,他对水女的长相记得似乎要比其他人更清楚一点,昨天下午花轿中的女偶、前半夜他噩梦中自己身旁的女人、早晨梦里的水女,三张脸在他的脑海中逐渐重合,汇聚成同一张具象的面孔。
郭骏深深皱起了眉:“我现在可以确定,巫村的灯笼排布是有问题的,这应该是一个阵法。”
“这是一个带有周期性的阵法,已经设立了很长时间。”郭骏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这个村子多年前大概是出了什么事,要封印某个东西,所以才弄出这个阵法,定期加固封印。”
巫村在村祭时点亮灯笼加固灯笼阵,按照村长的说法,村祭一年一小祭,五年一大祭,旅客们赶上的正是大祭。
“这样的话,结合到现在为止我们找到的线索。”许蔚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叩着桌面,“这个灯笼阵想要封印的,大概就是水女。”
根据村民们的说法,那个他们昨天来时见过的老道士是20年前才在村中出现的,如此一来,这阵法的设立多少都和老道士脱不开关系。
20年前,水女,老道士,阵法。
许蔚在心中默默串联着一切。
“但这和我们在村里生活七天有什么关系?”程晓星难得抓住了重点。
郭骏答道:“灯笼阵并不完备,难以将所封印之人的全部魂魄束缚住,那些村民屋前摆放的木偶就是为了欺骗时不时现身的水女,也许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困境?”
灯笼阵困不住水女,水女便会时常在村中作乱,那些带有生人气血味道的木偶,能够欺骗鬼物的感官,让她误将木偶当作真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木偶替身的旅客们就会变成水女的首要目标。
“这样说来,只要弄一个木偶就能避开水女?”程晓星道。
郭骏摇头道:“将生人气血涂抹在物品上以避开鬼魂侵扰,其实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伎俩,并不一定要用木偶,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替代,按理说,使用本人贴身的物品效果会更好。”
“村里人特意用木偶作为媒介,既麻烦又费事,所以我觉得,那些木偶应该还有其他用途,但是……”
“但是什么?”程晓星好奇地看着他。
郭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但是在下才疏学浅,恐怕、恐怕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总之他就是能看出阵法和木偶有问题,至于到底有什么问题,他也不知道。
甘甜闻言,撅着嘴悄悄剜了自己哥哥一眼。
事情到这一步又拐进了死胡同,郭骏在阵法方面是个半吊子,派不上太多用场,要想完全弄清楚巫村的秘密,还要再从村民和老道士那边入手。
两队人马再次分开,许蔚带着程晓星和封泽往巫勇家走。
昨天琴嫂子和阿阳阿云在那里说些什么你去我去的,一听便知有鬼,许蔚想再试一试,看看怎么才好撬开他们的嘴。
实在不行的话,她还可以用柳西的祝福,强制琴嫂子回答一个问题。
回到巫勇家中时,琴嫂子正在和巫勇大吵大闹。
“我让你看好他们,你就知道睡觉!”琴嫂子站在院中破口大骂,“看他们现在要是跑了,你让你女儿怎么办?!”
巫阳和巫云站在屋子角落,低垂着头,听着父母争吵。
巫阳听见琴嫂子那样说,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姐姐,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内疚,一张小嘴吧唧着,又忍不住要哭的样子。
“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哭!”琴嫂子心情大起大落,对平日里最疼爱的小儿子脸色也不是很好,“还不快点出去找人去!”
“琴嫂子,找谁呢?”许蔚一条腿跨过门槛,笑眯眯地问道,“刚刚说什么呀,什么跑不跑的?”
琴嫂子一抬眼,见是许蔚他们回来了,气得发红的脸上迅速染上一抹慌乱。
“这,我刚刚说阿阳呢,一大早就出去乱跑。”她忙不迭地将三人迎进屋里,“快坐,快坐,我去烧午饭。”
殷勤地活像个老妈子,哪儿还有一点点第一天时那嚣张的模样?
许蔚微笑点头,向着柴房的方向而去,却在琴嫂子走进厨房后原地一拐,直直走到了巫阳的面前。
巫勇刚刚也已经出去,院子里就只剩下巫云巫阳两姐弟。
巫阳被妈妈凶了,还是忍不住哭了鼻子,姐姐巫云正在帮他擦眼泪。
“小朋友。”许蔚在巫阳面前蹲下,尽量将声调放得平和,“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爸爸妈妈刚才在吵什么?”
巫阳有点怕生,许蔚离他这么近,他连哭也不敢哭了,收了声,怯怯地看着她。
许蔚从包里摸出一块糖交给巫阳,又给了巫云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