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现在还在医院ICU里,医生说身体上没有什么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一直昏迷着,需要长时间的观察。”老郝说到这里神色更加憔悴了,“还有那个声音,我后来找车上的旅客一个个问过去,都说没有听到类似的声音,女乘客们还配合我听了几次声音,我也没找出跟那个声音一模一样的来。”
那个一闪而过的女声一直萦绕在老郝的脑海里,加上老王昏迷之前的那句喃喃,给他吓得不轻。
偏偏老王还在昏迷,他也没有办法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让老王一声不吭的就昏迷过去。
这两天来他脑海里想着的一直都是这件事情,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整个人都瘦了两斤。
但公司那边的工作却不能耽搁,这不,先前预约好的新团一来,他就得跟着新司机继续上岗工作了。
老实说他现在对那条线路都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实在是不想再去了。不过同事们都劝他,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老王也只说了那辆车上有鬼,没道理他司机和车子都换了,那鬼还能跟着他跑。
老郝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才继续跟了今天的车,没成想还真就让同事们说中了,换了司机和车子,还是出现了那么不科学的现象。
面馆老板带他来找余淼之前,都不知道事情居然有这么严重,听到这里,神情顿时就变了。
好端端的司机突然晕倒,如果不是老郝反应及时,那一车几十个人,说不定都要当场丧命。这可不像他之前那次,余大师留个纸条让他避过那段时间就好,那害人的鬼明显是冲着老郝来的啊!
这事情余大师能解决得了吗?
面馆老板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给余淼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一时间战战兢兢,小心的看了余淼一眼。
好在余淼并没有生气的样子,闻言只是抬眼看了看老郝周身,挑眉道:“那东西似乎没有跟着你过来。你们的大巴停在哪儿?我跟你过去看看。”
如果放在平时,余淼肯定不会这么积极,但毕竟如今节目的目标是要赚钱,养10个小崽子。
之前养过一只没有牙齿的胖蓝猫,但从没体验过老父亲养孩子的余淼,经过午饭吃的那一顿面,就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
况且面前这个可不是什么普通信众,人家花了二十万呢!
整整20万的卦金,还是一次性提前付清,余淼总觉得自己的服务应该好一点。
此时,远在自己家公司,还在开会的文煜城忽然觉得鼻子一阵痒意,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奇怪,感冒了?”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文煜城没把这个小喷嚏放在心上,重新板起脸,继续之前的会议内容:“综上所述,我们公司的处境本身就已经十分艰难,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长期合作,替余家去承担这个风险,还是应该选择更加稳妥的顾氏……”
三辆大巴车停在人家店门口,着实是有点挡路,旅行社的司机把车子停远了一些。
老郝从听见余淼的判断开始,就已经彻底信了,加上旁边有个余淼脑残粉的面馆老板带着,此时基本上相当于一个智障。
领着余淼等人去找大巴的路上,他忧心忡忡:“大师,这事今天能够解决吗?要不要沐浴更衣,斋戒三天什么的?这鬼晚上不闹事,专挑白天的时候出来,会不会特别凶恶啊?”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这一个月来经历了那么多次灵异事件,世界观早就碎得不能再碎,接受起相关的事情来,倒是比一般人快些。
他絮絮叨叨的问了一堆,见余淼两手空空就跟着自己过来了,又忍不住有些担忧:“大师,咱们不用回去拿个法器,叫上弟子,过来摆桌子什么的吗?”
老郝虽然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但平时跟着其他导游喝酒打屁,也是听说过一点流程的。
别人口中的大师都是七老八十,一身道袍仙风道骨,法器多到数都数不清。徒子徒孙什么的更是不必多说,排场大得很呢!
开坛作法更是各种神奇,有些天师作法的时候还会有传统乐器伴奏!
“……”看出他的想法,余淼沉默了一会儿。
师父从来没有教过他吹唢呐啊?
现在山底下的天师行业这么内卷了么,不光要拼能力,还要拼装备和排场?
摸摸自己袖口里藏着的袖珍桃木剑,余淼一时没敢说话。
他原本想说老郝身上纠缠的怨气并非恶意,就算暗中潜伏的东西真想搞死他,摆架子也不可能吓得退,直接上去开打就是了。
但转念一想,人家给了20万,想看看排场,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现在的余淼已经不是从前的余淼了,以前的他对金钱不屑一顾,觉得够自己生活就好,经历了想给顾爸爸顾妈妈买东西,兜里的钱却捉襟见肘的窘迫之后,他现在只想努力挣钱。
20万的重金砸下来,他还是愿意多考虑一下信众的感觉的。
可他左思右想,自己的仙羽观里似乎都没有什么正常的门人。
唯一算是比较正常的大概就是顾修泽了,但他只是自学了一些理论知识,又不是正儿八经拜入他门下的弟子。
顾修泽跟在余淼身旁,走着走着,忽然感觉余淼转头看了自己一眼。
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转头过来,却只见余淼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片刻后却闭了闭眼,十分羞耻似的挪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