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芳听后却只是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秋穗是不是做傅灼的妾。她只是握住了秋穗的手,问她:“所以……你其实一直都是想赎身回家的吗?”
话既已敞开了说,就没什么好再遮掩隐瞒的了,秋穗轻轻嗯了声。
梁晴芳则说:“你倒是个特别的,我越发欣赏你了。”然后便诉说欣赏她的原因,“府上老太太同我提过这事儿,还在我跟前夸你如何如何好呢。说你性情好,有分寸,还颇有才学,日后即便是做了傅家五郎的良妾,也一定会安分守己,不会逾礼半分。”当然,傅老夫人在说这些的时候并未明着同她说,不过是暗示罢了。
但她也不傻的,她老人家的暗示,或者说是示好,她自然心中了然。
只是她本就不是那个心思,是他们都会错了意。可真正的意图她一时又不能说,所以,面对傅老夫人的暗示和示好,她只能装傻充愣,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而傅家人呢,也只会认为是她羞涩罢了,并不会多想。
梁晴芳觉得这怕是自己活到十七岁做得最大胆的一个决定了,可一旦这个念头升起,她便只想争取一回,从未犹豫过是否要放弃。
“一般的婢女,若能得这样的机会,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如你一样,只想着如何往外推。所以……秋穗,肯定是你父母待你极好,家中兄弟姐妹也相处和睦,所以你才这般执着着要赎身回家的吧?”
家里的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何况她同梁娘子也算是有些交情了。既她这会儿提起了,秋穗便也就把家里的事说了。
秋穗告诉她自己当年为什么卖身为奴,也说了如今家里情况好转,父母兄弟都想她回去团聚。
梁晴芳听后,双眼清亮,像是打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样,有些激动地问:“所以……其实你们家出了两个秀才,是吗?”
“对。”秋穗应了声,但却惊诧于梁晴芳的反应,不免蹙眉看着她。
梁晴芳忽然很高兴,眉眼间有怎么都散不去的笑意,她解释说:“我是真没想到,原来秋穗你们家竟出了父子两个秀才,那也就是清白的读书人家了。那你的确是该赎身回去,日后等你父亲或是兄弟中了进士入了仕,你也是官家小姐了,的确是比在这里做什么良妾要好。”
不免也替余家惋惜:“若不是当年你父亲突然遭了难,说不定你如今都是官家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