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家院子里,夏眠坐在藤椅一旁,我和陈斯年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我爸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分分钟要把我吃掉。
陈爸来的时候,知道陈斯年跟着我的冲动,他也发了一通火气。
当然,夏眠也不可避免。
虽然已经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级,但毕竟还在上学期间,所以夏爸是禁止她去接触这些的。
一听说她被一群男生围堵在墙根,一向温和的夏爸,当场摔了个杯子。
我们三个人,惹火了全部家长。
咳,夏眠连藤椅都不敢坐了,她默默的站在了我的身边,跟着我俩男生一起罚站。
我和陈斯年脸上身上都有挂彩,夏眠的膝盖也因为绊倒而磕破。
家长们许是商量着,给我们惩罚的。
他们进到客厅里,坐在一起神色凝重的谈着话。
我们三个站在院子里,身形都不敢乱动。
夏眠是先出声的,“璟琛,我其实可以好好拒绝那个男生的,你当时太冲动了。”
“我冲动?我看见你被一群男生围堵在墙根的时候,我都……”我话说到一半,自己竟然有些心虚起来。
担心她吃亏是一方面,我好像更怕她骑虎难下的答应下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好似自从开窍了之后,目光就一直会时不时的注意夏眠。
这种感觉和年少无知的时候,那种和朋友之间相处的感觉,不一样。
我喜欢上课偷偷看她,我喜欢和她聊天,我喜欢看她扎着马尾一甩一甩的样子,我喜欢她。
“怎么不说话了?”夏眠的声音再次在我身边响起。
我脑子一片混沌,竟一时间忘记了之前说到了哪里。
陈斯年站在我的另一侧低声说着:“阿眠,任谁看见你遇上那种情况,都会去帮忙的,我觉得璟琛做的没错。”
好兄弟!
夏眠扁了扁唇,“好吧,其实……咳,我也觉得璟琛冲上去给他那一脚,挺解气。”
“是不是!夏眠,如果重来一次,我给他两脚都不为过!”有了她的认可,我身上的伤都瞬间不疼了。
我们三个站在外面对着笑了起来。
谁知这后来相互鼓励的话语,成为了我们被加罚的理由。
我们三个人从院中草坪中,变成了客厅中排排站的面壁思过。
得,现在谁也不能说话了。
最后他们两个都被各自家长领回家了,我想大概回去之后,也不会被加罚了。
而我不一样,因为是主动惹祸的,又多站了两个小时,我爸才放过我。
写到这些的时候,我竟有些怀念当时。
虽然那时候我爸对我十分严厉,但也不影响……
嗯,我想他了。
我喜欢夏眠这件事,在之后的生活中,昭然若揭。
除了她自己看不出来,就连我爸那个一心扑向工作的人,都看了出来。
她真笨,笨死了,大笨鸟。
如果当初早些坦白,我们也不至于错过那么久的时间。
唉……
大学毕业时,陈斯年的“死”对我打击太大。
我是面对着他站着的,他在离我那么近的距离里,被一枪穿透胸膛。
我不懂陈斯年为什么说那一枪有蹊跷,但我确确实实看见了他胸膛染血的模样。
他后来和夏眠说当时穿了防弹衣。
没有。
我当时崩溃之余,亲自用手试图捂住他那汩汩冒血的伤口,没有任何异物。
柔软的皮肤,温热的血水。
直到现在,我都猜不透,陈斯年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个悬念?
究其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