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李道,不,无相道长他是什么身份来历?还有那乔家的老爷,和他之间,又存在什么关系?”
居然说是王爷之子?是朝中哪位王爷?为削弱朝臣、其他皇族势力,先皇曾分封了五大诸侯王,单说一个“王爷”,高也无法辨别具体是指谁。
凌虚没有立即应声,沉默一阵,看着高也,很疑惑他为何要对那些陈年旧事刨根问底,莫非,当初那起案子,竟与苏沪还有乔家的老爷,甚至王府中人,都有所牵扯?
但略微想了想,凌虚又觉得有些恍然:这高文晁被贬离京,是在五年之前,而苏沪被送入观,是十多年以前的事;乔家的林洙老爷来观,也并非近些年的心血来潮,世事不可能如此巧合。
“可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为何这般上心?”
想不明白高也行事的理由,凌虚仍旧沉默,但他没有直接询问,一来知道即便问,高也若不愿意说,也是白问;
二来,苏沪的身世没有隐瞒的必要,可李安不同,被高也知道李安真实的身份没有大碍,麻烦的是,若李安本人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这二十来年,凌虚与李安鲜为人知的“父子”关系,已经让李安不齿记恨了许多年,若让他知道,连那层骨血之间的联系,都是虚假骗人的说辞,不知他将会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
尤其恭亲王被大赦之后,性情与十多年之前,已经截然不同。
虽不是真正的父子,且每次相见,都不欢而散,但凌虚不想让李安参与到那些权谋争斗之中。
高也不知道凌虚脑中闪过的各样想法,可看他沉默,便猜到事情必不简单,而且话问出口之后,即便没有得到回答,他自己也有了相关的一些猜測:
如果苏沪与那何胜豹真的是同一个人,莫非,他主动上门成为乔家的孙女婿,其时也是早有预谋?!
换句话说,那个欺骗了苏屠户,害他被关入狱后活活被打死的,会不会就是乔家的人?
可乔家远在宜兰,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怎么会怎么敢做那等教唆人去偷盗皇陵的事?
“师弟,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动身下山去刘府,为孟齐老爷做一场法事驱驱邪消消灾罢!”
正当高也匪夷所思想不出头绪,观主隔着门窗看到逐渐西沉的日头,适时打破沉默。
凌虚闻言回神,面上的情绪毫无波澜:“刘老爷的灾,贫道已经同他明讲了,自有定数,无可化解,便就去做那一场法事,也是徒劳。”
“但他那般强烈地渴求,你便去为他安安心,也无不可。”
凌虚常年游历在外,无挂无牵可以不管不顾拒绝刘孟齐的要求,但观主身为一观之主,不得不诸多考量,所以他没有经过凌虚的同意,就应下了刘孟齐帮忙说服凌虚去做法事消灾的请求。
看凌虚仍旧没有要动身的意思,观主姿态放得更低:“你难得回观一次,既然遇见,便是你与他之间的因缘,理当插手管一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再不然,你就当是看师兄我的面子,去为别的善人消消灾降降福也行啊!”
观主话都说到如此份儿上,凌虚实在不好拒绝,只能点头答应,后起身唤近几个徒弟准备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