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氏伤情很重,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都还好不了,杨家人便嫌弃起她来,经常不给她吃喝,还三天两头地打骂她。
有一次,司氏两天都没有吃到一口饭食,实在饿得受不住了,便趁着家里人都不在家时,自己爬出院门,到最近的邻居家要吃的。
邻居家当时只有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在家,大爷看她可怜,便给了她两块豆面干粮,还用独轮车推着将她送回了家。
邻居大爷正在扶司氏进屋时,杨家小叔子回来了,硬说司氏不守妇道,与邻居大爷要行龌龊之事,当时就打跑了邻居。
杨家公婆回来听了小叔子添油加醋的不实说法,直接把司氏赶出了家门,不要她这个儿媳妇了。
从那天开始,司氏就拖着病体过起了四处讨饭的日子,不过她放不下自己的四个孩子,就算是要饭也不敢走得太远,过一段时间必定会返回来,到村里看看孩子们。
前一阵子,司氏在别的村子里找了个零活干,有好长时间没能回村,前两天,偶然遇到个熟人,听到消息说她的四丫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司氏当时就辞了工,连工钱都没来得及要到手,就急忙往回赶。
她风餐露宿地赶了几天的路,回到这里却连门都进不去,没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四丫。
素雪听得义愤填膺,「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家,不给家里人治病也就罢了,还不给吃喝,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呢。
出去讨个吃食就被扣上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你丢了名声见不得人,这是成心不想让你在那个家里待了,找借口赶你出家门呢。
你四个孩子小,没法替你出头,难道他们的爹也不帮你说句话吗?」
司氏垂了眼帘,「他在别人家做长工养活家人,很少能回家来,回来了也只能听到他爹娘和弟弟的话。」
原来是个妈宝男呀,难怪护不住自己的媳妇,也许,他也觉得司氏受了伤没用了,根本就不想护吧。
见素雪越来越愤怒的表情,小静扯了扯她的衣服,「雪姑娘,咱们该回去了。」
素雪猛然回过神来,这些都是司氏的私事,而且都已经过去一年了,她貌似管不上吧,「那你现在跟这个杨家算是没有一点关系了吧?三儿的爹给你休书了吗?」
司氏有些凄然,「我已经进不了杨家的门了,有没有休书又有啥关系呢。」
「那你的伤好了没?」
司氏嘴角弯了弯,像是终于有个让人开心的事情似的,「好了,已经全好了,我讨饭的时候,遇到个好心的大夫,我帮他家干了些活,他送了我一些草药,只用了十几天,身上伤就给治好了。」
司氏轻描淡写地道:「病虽治好了,只是因为治得太晚了,右腿瘸了,左边的胳膊拿不了重物,以后再也下不了地干不了重活了。」
素雪同情看了看司氏的腿和胳膊,「司婶子,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司氏苦笑了一下,「我一个讨饭吃的,能怎么办呢,只要能活着看着我的几个孩子长大成人,就是我最好的结局了。」
素雪有些伤感,想了想问道:「司婶子,你愿不愿意到别处去做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司氏苦笑,「小姑娘,你还小不懂得,这年头好人都找不到活干呢,谁能要我一个坏胳膊坏腿的人去做工呀?何况我还是个女人。」
素雪望着司氏身上的男款衣裤和头上的男式发型,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女子有家不能回,自己一个人在外边讨了一年的饭,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