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联赛结束五天后,作为重点高校的带队教练,吴居中便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
“试卷已经批改完了,一等奖候选名单上有你。”吴居中在电话里通知安问:“具体的,还要等十二月中下旬,把试卷和名单寄给全国组委会复审后,再另行通知。”
安问没有花很多时间去了解联赛和奥赛的运行机制,听吴居中一说一等奖候选,便以为没戏了。自己消化了数秒,倒不算很气馁,反过来宽慰吴居中:“对不起老师,明年我会更努力的。”
吴居中在那头沉默了片刻:“我刚才话里的意思是,你可以收拾收拾准备一月末的全国数学冬令营了。”
“啊?”
“决赛。”
安问还拿着手机发愣,吴居中一字一句说:“只要不出意外,你就是我们省进入决赛的人选之一。”
安问迫不及待地问:“那卓望道呢?”
吴居中笑了一下:“不错,还知道关心战友。他超常发挥了,可以跟你一起去冬令营。你们是这一届省实唯二的两棵苗子。”
安问挂了电话,果然看到卓望道已在三人小群里疯狂刷屏:
「我草我草我草!」
「决赛!一等奖!干!!!小爷我支棱起来了!」
「夸我夸我夸我!!」
「哎,也还好,平平无奇数学小天才罢辽」
「进入贤者时间」
「出来聚一聚聚一聚聚一聚!」
「…………我来到了无人区?」
「草,人呢?」
刷了两三页屏,愣是没人出来搭理他。
安问推门回去,看见任延还在敲电脑。手机被他设置了免打扰倒扣在桌面,显然一直没有碰过。
电脑的蓝光反射在任延薄薄的眼镜片上,薄唇自然抿着,说不出的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写什么比赛征文。
Word文档里光标后移:「……对于我和任延早恋一事,感到深切的自责和内疚。早恋不仅没有让我成绩退步,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给同学们做出了恶劣的示范……」
安问:“……”
“打完电话了?”任延头也没回,敲击键盘的手指从容不迫——无他,唯手熟尔……
安问无语:“你真的很熟练。”
任延玩世不恭一耸肩:“多谢夸奖。”
手指离开键盘,将安问拉到怀里坐着,圈着小孩似的圈住他:“谁找你啊?”
“吴老师。”
任延抬了抬眼神:“让我猜猜。”
“嗯。”
“猜中了亲我一口。”
“……”
“进决赛了。”
“……”
任延勾起唇:“现在兑现,还是晚上兑现?我不介意。”
安问只好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轻轻沾了一下:“好了。”
撩得人心痒。
任延眉目深邃,静望他时分明有好整以暇的味道,过了两秒,他左手摘下眼镜,放到桌上的同时,右手已经覆住安问后脑,深深地吻了上去。
可怜卓望道在群里的姿态由欢庆呐喊到蹲墙角弱小可怜又无助,安问拿这当理由,推开任延时气喘吁吁:“望、小望……他在群里……”
任延发神经:“宝贝学狗叫也这么好听啊。”
安问:“……”
撩起来的火想熄灭不容易,他想跑,被任延牢牢按坐在怀里:“你回他。”
安问艰难拿着手机,打字的手指都不稳。
安问:恭喜!好厉害!(大拇指)(大拇指)
任延看着他热烈浮夸的语气,笑了一声,冲他耳朵吹气,低沉的声音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我呢,我厉害吗?”
手机被任延从掌心抽走,轻轻扣在了桌子上。虽然是周末,但崔榕和任五桥去医院探望安远成去了,毛阿姨被放了假,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两人。在上午的寂静中,安问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喉结滚动的模样紧张,却充满禁欲感。
“你……你还要写检讨呢。”安问眼神乱瞟,“养真哥哥……大哥等下就到了,你快点写……”
“好,我快点写。”
“不是这样写……!”
任延面露无辜,“那是怎么?说了是我一字一句教你写,快,转过去。”
“我……”
安问被迫着背对他而坐,两手放在了键盘上,顺着任延刚刚打完的那行字继续。
任延教他:“跟任延同学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精疲力尽,睡觉时也深受其害,我以切身体会告诉大家,早恋有害健康……宝贝怎么不打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