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望着凌云宗的制服,他乃筑基巅峰,半步金丹,是年轻一代中的核心弟子。
此刻他一走进来,立即受到所有人的关注,连本要去拉云母的执法弟子也踌躇起来,全凌云宗谁不知道,凌云望同云如烟关系亲厚,要是他们动了云如烟的母亲,凌云望会怎么对自己?
执法长老冷冷道:“愣着做什么,动手!从她身上把母虫搜出来,再拉去惩罚!”
云母慌了神,她一个金丹期,也不知是否万事都习惯了靠别人,此刻她居然连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知道求助地看向凌云望。
“云望,救救我,八十一颗化骨钉打下去,我就没命了啊!”
凌云望一脸平静,完全没有云母想象中的关心,凌云望问别人:“八十一颗化骨钉,发生了什么事?”
别人便将云母如何藏魔虫害云月玺,结果害到云如烟的事情告诉了他。
凌云望皱眉,内心已经快被火焰吞噬,又要开始害云月玺了吗?
凌云望冷冷道:“既然藏匿魔虫,只用八十一颗化骨钉怎么够?”
他看向执法长老,有理有据:“魔虫同时伤了两名凌云宗弟子,按例,应当加重惩罚。八十一颗化骨钉太少,不如一百零六颗。”
云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凌云望怎么会让她加重惩罚?她可是如烟的母亲啊!
云母忙道:“云望,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忘了?当初如烟把你从泥潭上救上来,没有如烟就没有你,没有我就没有如烟,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一旁的弟子都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有恩情不假,但是一味地挟恩为报,吃相就太过难看了。何况,云如烟在宗门内一直受凌云望的照拂,凌云望难道还不算报恩?如今云母犯了错,凌云望如果不护着她就是恩将仇报?
这是什么理论?堂堂金丹修士,怎么像个市井妇人一般。
云母这时用手肘捅捅云如烟,示意她出声帮忙。云如烟摸着脸颊,也不想云母真被打死了,云母被打死了,护佑她的人就少了一个。
云如烟也泪盈盈地看向凌云望:“云望……我母亲不是故意的,八十一颗化骨钉够了,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
云月玺在一旁凉凉道:“处理这件事的不是执法长老吗?你们在这里求凌云望做什么?”
执法长老的面色此刻已经非常难看。
经她一点醒,围观的弟子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对啊,执法长老才有权力处置人,她们求凌云望……估计是因为恩人的身份,得了不少凌云望的好处,才下意识会有这个反应。
或许是云如烟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没有了,现在她脸上流脓,外表的迷惑性弱了许多。曾经受她三言两语挑拨的弟子纷纷反应过来,对她的看法更差了些。
凌云望冷脸看向云母:“泥潭中云如烟救我?”
云母道:“对啊!要不是如烟,你早都没命了,你还不对我们好点。”
她一声声话听在凌云望心中,凌云望心中更悲痛,就像有人对他说:要不是云月玺,你早都没命了,你还一直对云月玺不好,将她的仇人认作恩人。
凌云望身为剑修,骨子里便有狠辣无情的一面。
他现在眸子中闪着异样的光泽,看向云如烟:“你记得当时在泥潭中怎么救我的?”
云如烟流利道:“当然记得,当时你都快陷到泥潭底下去了,我一直抓着你。”
凌云望道:“你确定是我?”
云如烟只当凌云望又想回忆从前了,道:“当然是你,后来我们被救出去,我还看了你一眼,你小时候长得和现在一模一样。”
凌云望道:“……是吗?”
他的语气忽有软化,所有人都以为凌云望是被救命恩情打动了。
云母还悄悄的、不着痕迹地瞥了云月玺一眼,眸中有快意。
哪怕云月玺真有福缘,现在福缘也是如烟的了。和她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哪知,凌云望却淡淡道:“可我记得,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你。”
他这句话宛如重磅炸药,一下子让所有弟子都炸开了锅,就连听不下这出戏,准备带人去惩罚的执法长老都看向凌云望。
所有人都知道,凌云望的救命恩人是云如烟,云如烟也没有否认,怎么现在凌云望说不是?
云如烟本能地有所心虚,但马上道:“云望,你糊涂了!怎么可能救你命的不是我?”
她说此话有恃无恐,云月玺被心魔誓制约,怎么可能会说出真相。
凌云望厌恶地看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我前几日心血来潮,想下山去寻找云如烟,不巧,听到她和她的母亲谈话。她们私底下说,云月玺救了我又怎么了?还不是要受她们摆布。她们冒领了云月玺的功劳,继而毒打云月玺,逼迫云月玺发了心魔誓,如果云月玺说出当日真相,便要受心魔反噬。”
凌云望条理清晰地说出这些话,他身份贵重,毫无顾忌。
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云如烟,当真是丝毫不给云如烟面子。这个曾经将云如烟护成眼珠子的男人,说翻脸就翻脸,仿佛丝毫不留念曾经的情谊。
云母所幻想的凌云望被云如烟美色所迷的事,更是不攻自破。
一时间,听到这消息的所有人都无比惊讶,几乎不可置信,还有这等李代桃僵的事情?他们的目光好奇地在云月玺和云如烟面上打量,云如烟微带慌乱,云月玺却一脸平静。
所有人都在想,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云月玺那么小就又要受毒打,又要被逼着发心魔誓,她有什么泪,也都在当时流干了吧。
云如烟和云母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们谈话的内容会被凌云望听到,云如烟仍然不想认,这个罪名一旦认下,她的一生就都毁了。
云如烟道:“不是这样的,当时我和母亲不是那个意思,是我救的你……云望。”
凌云望对她不再有半点怜惜,高高在上地看着她掉泪,甚至恨不得一剑送她归西。
凌云望道:“你敢发心魔誓吗?我敢发心魔誓证明我今日所言一字不假,你敢发心魔誓证明是你救的我?如果你敢发,我就认了你这个救命恩人又如何?”
云如烟的心一点一滴发凉,心魔誓……她怎么敢发。
凌云望见她不敢说话,走到她面前,干净的靴子几乎要怼到云如烟脸上。
云如烟和云母以心魔誓让云月玺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凌云望就在今日,以心魔誓戳破她们的伪装,也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凌云望看向云母:“心魔誓你女儿不敢发,你敢发吗?”
云母也不敢,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一朝之间,自己的修为要散了,云如烟的救命恩人身份也被戳破。
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眼神心虚地闪烁。
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修士最重因果,也最恨冒领机缘。
他们纷纷道:“还有这种事情,当初凌云望被救的时候才几岁,几岁就能下毒手打自己亲生女儿了?”
“还逼迫人发心魔誓,云家父母是修士,更知道心魔誓的可怕。这就是故意要云月玺一辈子不能说出真相了。”
“云如烟难道就没问题?心安理得的领了别人的机缘,平时还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