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的眼神幽邃,抛弃两字缠着隐隐绰绰的深情无奈,像是在委屈地控诉她的无情。
酸意泛滥,心脏说不出的难受,贝齿不受控地咬住唇,许澜青慌乱地别过脸,无声地试图把手从他手掌中抽回。
可他握得太紧。
越是紧,那股难以确切形容的酸意更是猛烈,肆意地冲击她,仿佛就是要她失控掉眼泪。
“你以为,”她没有看他,大脑混乱下嗓音隐隐发颤,“我会信你吗?郁……”
温热掌心忽的贴合上她的脸温柔抚摸。
许澜青身体微僵。
“当年你离开前我们在冷战,你拒绝我碰你,对我冷淡,那时我的态度也不好,”郁随望着她,“之后我有事离开西城几天,再回来你就不见了。”
当年想不通后来不想想的事在昨晚全都清晰。
“唐妩,”敏锐察觉到她的抗拒,他薄唇微勾了勾,眼中覆满无奈,“冷战前你见过她‘亲密’地和我说话,对吗?”
唐妩便是昨天她撞见的那个身影,手指无意识地紧攥在一起,唇瓣抿着,许澜青心跳极快,没有说话。
“你以为我和她有什么,所以不要我碰你,之后你来找我,听见了我没有否认她说替身的话,对吗?”
记忆随着他的话再次苏醒仿佛把她带回了难堪的那晚,许澜青情绪终是有了波动,她垂下眸开始用力地再次试图脱离他的桎梏。
郁随知道,连夜查到的过往加上推测,他说对了。
“唐妩喜欢的人根本不是我,是我堂哥郁邵,你应该知道他,他是律师。”
深眸注视着她,他将那些事如实告知。
唐妩自小在他堂哥家长大,不知什么时候对年龄差了十岁的堂哥有了那样的心思,但堂哥拒绝了她。
他和唐妩自然也是认识的。
唐妩娇纵作天作地,许澜青第一次撞见他和唐妩,应该就是唐妩找到他要他和她假装在一起,他不会掺和她和堂哥的事,自是拒绝。
但唐妩故意攀上了他肩威胁他,说堂哥就在不远处看着。
他懒得理会,走了。
后来便是她单方面和他冷战的开始,他想要她,她极为冷淡不是说不舒服就说累了不想做了,几次之后他的态度也冷了些。
再然后是他生日那晚,唐妩那个作精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抽什么疯,当着堂哥的面突然抓住他的手,说她早没那意思了,说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其实是郁随,郁随也偷偷暗恋她,还因为爱而不得找了替身。
他本来是要甩开她的。
可在那之前他和许澜青冷战许久,而那晚他生日她更是拒绝过来,他心里存着气,便冷眼旁观由着唐妩胡说八道挑衅。
“唐妩说完那番话的后果,是我堂哥找地方对我动了手,憬西全程都在,他笑我活该。后来桑偌把他甩了,他自己不爽也要让我不爽,就故意提所谓替身的事刺激我。”
其实追根到底不过是一场乌龙误会。
他的性子不屑解释,何况那时两人还在冷战,几次在她那被冷淡,骄傲和男人的自尊心都让他更不可能率先低头再去贴她的冷脸。
他感受不到她对他的一丝依赖和喜欢,她不会在乎,那晚他并没有回住的地方,接着几天后他归来她已是不见。
他又气又恼,但没有往那方面想,恨极了的时候他觉得她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恨不得就此和她结束再也不见。
但终究还是舍不得,所以他找她,找到之后又强迫她嫁给自己。
“昨天傍晚我是见了唐妩,当年那晚后没多久她就被堂哥送出了国,昨天刚回来,碰见是意外,只说了两句话而已。”
一瞬不瞬将她脸蛋紧锁,他的嗓音沉哑:“事情就是如此。”
手指一点点地攥紧,他的话还在耳边,另一股难言情绪随之涌上心头,贝齿咬住唇瓣内侧,许澜青说不出话。
掌心捧着她的脸摩挲,郁随放柔语调:“不是替身,我和你之间从来就没有第三人,若我真喜欢唐妩到找替身的地步,也该找个和她有两分相像的不是吗?你和唐妩哪里像了,嗯?”
眉心拢着,他是懊恼的:“你如果不信我可以问憬西,他虽和我是兄弟,但没必要骗你,或者,我们找堂哥找唐妩当面对峙。再者,你认为我会是找替身委屈自己的人?”
面前人依旧没有说话。
但郁随分明感觉到她的手指颤了颤,甚至她紧抿着的唇瓣也有隐隐地发颤,即便她在克制。
胸腔沉闷,心疼和懊恼的情绪交织,他捉过她的手怜惜地轻吻了吻。
“是我的错,”他仍是单膝跪地,姿态前所未有的放低,“当初不该和你冷战,应该问清楚缘由解释清楚,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我的错。”
“对不起,澜青。”
心脏难受得厉害,一波又一波的酸涩如潮水般涌来,许澜青手指攥了又攥,感觉到酸意侵袭眼眶,她又慌乱地垂下眸。
郁随看在眼中。
将她双手温柔裹在手掌中,他低低再开腔的嗓音已然沙哑透:“你不知道,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我真是又气又恨,可也害怕,害怕你真的会嫁给别人,我不能想象。”
他将所有坦诚:“我们结婚那晚,你不愿穿我准备的衣服,认定是为其他女人准备,说实话那时我有些开心,我以为你是吃醋,可你转头就说嫁给我不是心甘情愿,非要在我心上划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