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裴时寒还没有开口,县太爷先呵斥出声。
符知州手上转动核桃的动作一停,不悦地望向县太爷道:“武县令,你这是呵斥谁呢?”
县太爷低头道:“回知州大人,卑职这是呵斥这些不长眼的侍卫,免得他们冲撞了镇国大将军。”
“镇国大将军?”
“正是。”县太爷坚定地说道。
符知州笑了,扫过裴时寒的目光中是满满的不屑,而后望向县太爷道:“你这眼光也就只当际城县的县令了。”
县太爷一脸茫然,这是讽刺他官小呢?
裴时寒苏棠棠继续吃着。
县太爷疑惑地问:“不知知州大人是何意思?”
符知州继续转动手中的核桃,看向县太爷道:“武县令,你可知镇国大将军前段时间平定南尚王之乱?你可知道半个月前镇国大将回京复命?你可知从京城到这儿有多远?你可知大军要行驶多久才能到清水州,才能到际城?”
县太爷低头细算。
符知州不给县太爷回答的机会,道:“别的不说,镇国大将军回京之后,必得谢恩,参加宴席,之后即便他插上翅膀,也不可能在半个月之内,从京城来到际城。”
县太爷愣了下。
符知州指着裴时寒道:“所以此人是假冒的!”
裴时寒挑眉。
苏棠棠低头细想,确实,古代交通不发达,画像又不直观,民间冒充事件频频发生,符知州如此推算也属正常,所以不管县太爷如何佐证裴时寒就是镇国大将军,符知州是坚定地认为短短半个月内,镇国大将军是不可能由京城到达际城县。
除非,裴时寒能拿出证明身份的文书。
苏棠棠看向裴时寒。
裴时寒看了苏棠棠,微微一笑,再转向符知州的时候,面色陡然严肃,缓缓唤一句:“知州大人。”
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符知州却感觉浑身一汗。
裴时寒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道:知州大人你的推理很对,按理说我应该是冒牌货。”
符知州缓缓地停下了转核桃的动作。
裴时寒继续道:“不过,南尚王手中有数匹汗血宝马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大楚人都知道,符知州自然也知道。
裴时寒呵笑一声道:“你说我平乱有功,皇上赐一匹汗血宝马,有没有可能?”
符知州微微一怔。
裴时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虽然‘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有些夸张,但是它的速度、耐力是上层马匹的两倍以上不为过吧?”
符知州隐隐觉得不妙。
裴时寒放下酒杯道:“我日夜行驶,驿站换最好的马匹,十日出头到达际城县有何不可?”
符知州突然有些心慌,若真如眼前男人所言,骑的是汗血宝马,中途驿站换的是大楚为紧急事件备用的快马,那么夜以继日的奔跑,十日到达际城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还有个问题,符知州道:“十日出头到际城勉强可以,可镇国大将军返回京城,参加宴席和应酬岂是三五日可以结束的?”除了汇报战事之外,参加皇上举办的宴席,还有丞相、兵部尚书等等各级应酬,没有十来日,根本脱不开身。
“我没有参加宴席。”裴时寒直言道。
“这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皇上恩准。”
“理由是甚?”
“想媳妇了。”
想、想、想媳妇了?
本来一脸警惕的符知州,一下失语。
县太爷也被这句打的措手不及。
苏棠棠愣了下,作为“媳妇”的她,脸皮再厚,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想”,还是有些脸发烫,倒是曾经很是羞赧的裴时寒,十分不要脸,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她横了裴时寒一眼。
裴时寒望着她的目光中,是浓的化不开的蜜意,接着侧首看向符知州时,瞬间换脸,凉凉地问道:“知州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符知州没有说话,都说当今皇上十分器重两个人,一个是蓝云侯冯彦廷,另一个便是镇国大将军裴时寒,在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三人便已认识,一起经历过生死,关系非同一般。
那么皇上赐给裴时寒汗血宝马,特许其早日与家人团聚,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那么眼下之人……就、就、就是镇国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