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捕文书之下,徐秀秀和燕东林母子俩犹如石沉大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过去,母子俩依旧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
村里人纷纷议论,觉得母子俩肯定死在了湍急的江水里,那大江每年不知道要吞掉多少人命,掉下去的有些尸体能被找到,有些则永远再没有出现。
“许是压在水底下,被鱼给吃了。”村民砸吧了下嘴,“这种狠毒的人,老天爷可不会保佑。”
纵然过去了小半年,村里人提起徐秀秀依旧义愤填膺,实在是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如他们这般心狠手辣的人。
徐父也没见过,更想不到自己女儿和外孙就是这样的人,养虎为患说的就是他们。燕家这么好的例子摆在面前,他们不吸取教训,引狼入室,结果就叫狼吃了人。
报应啊,这就是报应。
徐父木着脸从议论的村民身边经过。
背后说人遇上当事人家人,这就很尴尬了,两个村民讪讪,再看徐父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和同情。
老妻没了,二儿子没了,老二媳妇至今还在家摔摔打打,话里话外就是怨徐父生了个徐秀秀这么个女儿,徐父的日子不好过,人就像是生生老了十岁不只,显得格外老态龙钟。
造孽啊。
“叔,去地里啊。”
徐父硬拽了下嘴角,做出一个笑模样来,闷闷的嗯了一声,背着锄头慢慢往地里走,走着走着,徐父遇见了回村的燕宁。
望着好久不见的燕宁,徐父一阵恍惚,听说他被州府一位贵人请去看病,他的医术是越来越厉害了,都有人找到村里来。做郎中就这样,手艺好,藏也藏不住,口口相传,名声传得飞快。他的医术就是打跟那个孽障和离之后快速好起来,离了那几个孽障,燕宁的运气立刻好起来,可见那几个孽障命中带煞。在燕家,把燕家搅和地鸡飞狗跳,他们一离开,燕家就兴旺起来。而他们徐家在那几个孽障回来之后,家破人亡啊。
想起老妻和二儿子,徐父眼眶发红。
燕宁看在眼里,不禁叹气,徐父老实巴交过了一辈子,临老临老被自己养出来的闺女狠狠捅了一刀,唯一还好的大概是因为徐家被徐秀秀母子祸害的太惨,村里人没再因为徐秀秀母子迁怒徐家人,对徐家只有同情,令他们在村里的处境好上不少。
“小叔,小叔。”燕夏蝉快活地声音传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尾巴。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康复,整日里活蹦乱跳。
燕宁笑着看一眼她背后的草篓:“摘草药去了。”
“对啊,我们摘了可不少呢。”燕夏蝉得意。
小小的燕冬雪学嘴:“不少呢。”
燕宁忍俊不禁,摸摸她的冲天辫。
燕冬雪巴巴望着燕宁,这是每回燕宁回家都带点瓜果点心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这一次燕宁也没让小姑娘失望,拿出一包麦芽糖,拆开塞给两个小的一人一颗,然后把剩下地递给燕夏蝉,省得小的撒了。
燕夏蝉挑一颗扔进嘴里,甜的眯起眼,殷勤凑上来:“小叔,你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啊,我来帮你拿。”
燕宁似笑非笑扫她一眼。
燕夏蝉俏皮地吐吐舌头。
“我考考你,要是让我满意,就有东西让你‘帮忙’拿。”
燕夏蝉胸膛一挺:“你走的这一阵,我天天都有在背您教我的东西。”
燕宁在教她认识药草,几个月前,他偶然发现这小姑娘对草药十分敏感,便起了教她的心思。古代女孩子艰难,要是有一门手艺在手,未来的生活会轻松上许多。
燕夏蝉是那种最讨老师喜欢的学生,一点就通,举一反三,燕宁教得开心,她学得开心,家人看得高兴。
燕宁随手从她背篓里挑出一棵荨麻,在燕夏蝉眼前晃了晃。
燕夏蝉嘴角一翘,眉飞色舞:“荨麻,味苦、辛,性温,有小毒。可以祛风定惊、消食通便。”
燕宁又挑出一颗野薄荷。
燕夏蝉:“野薄荷,辛、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