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她们死。
林初脑海里不断播放这一句。
这句话将她浑身的血液打通,她不知何处安放的身体终于可以在某处放置。
她跳下床,拉开椅子,打开台灯,拿出纸笔,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林初拿着黑色记号笔,跟她们一样的黑色记号笔,在A4纸上写下两个字:
死法
她要她们死,但她当然不想坐牢。
所以一定不能留下证据。没有证据警察就没办法抓她。
怎么让她们死?
逼她们自杀?
林初冷笑,她们那种蝼蚁当然不敢自杀。
黑吃黑。
林初颤了颤睫毛。
可以借别人的手杀了她,比如秦勤。
把秦勤搞得破产或者搞进牢里,最好是让他坐牢,然后诬陷给李思巧,李思巧整秦勤的借口太多了。
那个流掉的孩子就会让秦勤相信是李思巧害的他,他一定会报复李思巧,他要坐十几年二十几年牢,肯定会找人搞死李思巧……还有杜雯,一个都不能落下。
林初眼睛一眨不眨地在纸上写下所有步骤。她的思绪高度集中,所有的想法一条条铺展开。
写完最后一个字。林初捏着笔,从上往下逐步看过去,神经渐渐松懈,她趴在桌子上,一遍遍地看,刻在脑子里。
……
再次睁开眼,天色微微的亮,太阳还没有踪迹,只是来回游走的云。
林初眨了眨眼,从桌子上起来,窗外的梧桐树无休止地飘荡,鸟儿偶尔飞来一两只却不鸣叫,风是清晨特有的清冽。
林初爬上桌子,手撑着窗台,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整条街道不同傍晚的宁静,此刻路上没有车辆,只有几个路人,冷冷清清。有的店铺已经开门,斜对角的包子店前有一个人在买包子,老板给他装了三个,又继续倒腾茶叶蛋。
林初膝盖垫着桌面有些疼,脖子也开始酸,她又左右看了看两边的街道,爬下桌子。
有纸张破碎的声音,她低头看去,入眼两个字:【死法】
林初颤了颤,将被腿扯成两半的纸张拼在一起。
从上往下。
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挺完美的计划。
林初在心里评价。
什么时候这么做呢?
今天吗?
她机械地转转脑袋,拿起手机。
8月23号。
来得及,在她去暄城之前,事情可以解决。
林初从文具盒里掏出胶带,将那张纸重新粘好。文具盒被推回墙边,不小心撞到台灯,她反应过来台灯还没关。
关上后自然而然看到露出一半的便利贴。
她将台灯整个移开,看到便利贴上的一行字:
过了这个野,你就是胜者。
林初抿了抿唇,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她缓慢地支住额头,一滴眼泪莫名地砸下,接着又一滴,而后再也停不下。
泪水将黑色的字迹模糊。
林初低低哭出声,哭得一塌糊涂。哭到嗓子痛得发不出声,一呼吸就像刀割一样的疼她才停下。
她换掉睡衣,洗漱完,将那张纸折起来塞进口袋。
凌晨五点多,林趋和林曲还没醒。她拉开卧室门走出去,一只脚从拖鞋里抬起来就要塞到板鞋里,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她如惊弓之鸟看去。
林趋的房门开着一条缝。
她一下忘了呼吸,紧紧看着那条缝,但是过了好几分钟仍没人出来,也再没动静。她轻手轻脚过去,小心翼翼将房门推开一点,透过门缝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林趋。
轻微的打鼾声一下又一下,节奏一致。
林初又站了会,将门缝拉成刚刚的宽度。
走出家门,林初背过身倒着走,街上没什么人,她不担心撞到别人或者被人看到。
她一路倒走到公交站,没有看到林趋跟上来的身影。
他应该是忘了关卧室门。她这样想,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还有二十分钟公交车第一班车才会来。
林初坐在公共椅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