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衣花了些功夫才摆脱了薛小白。薛小白始终觉得穆雪衣是在害羞,今天虽然作罢了,但心里还没打算放弃。
他坚信,再漂亮的女人,也抵抗不住他这么好的条件。
穆雪衣拒绝他,只能说明这女人在装矜持。
出了公司,穆雪衣就把公司里所有的人和事都抛到了脑后,嘴里轻快地哼着歌儿,骑着她那带辅轮的粉车车拐进了幽静的落叶小道。
这条路僻静,没什么人,她一个人可以慢慢骑,不会担心挡住别人。
正骑着,身后一阵由远及近的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穆雪衣自觉地骑到路边边,让出位置。可那车子经过她时忽然降了速,用和她差不多的速度与她并行。
穆雪衣正好奇地看过去时,后车窗就慢慢降了下来,露出了周枕月的侧脸。
“阿月?”穆雪衣脚下没停,眼底亮起惊喜的光。
周枕月从车里看着她,淡淡地笑着:“本来想叫你上车,不过,看你骑得还挺开心。”
穆雪衣笑起来:“是很开心。阿月,你看你,天天坐在车里,都不知道秋末的落叶闻起来是什么味道吧?”
周枕月:“什么味道?”
穆雪衣深吸一口气,“……被雨水泡过的,一点点的潮,还有一点点腐烂的腥甜。描述起来好像不是很好闻的样子,不过你出来闻一闻就知道有多好闻了,像下过雨的西瓜田一样。”
周枕月转头,对小艾说:“停车。”
车子停了下来,穆雪衣也停了车,单腿撑在地上。
周枕月打开车门,走到穆雪衣身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吸了吸鼻子,很专心地闻起空气里的味道。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里衬一件简约的白衬衫,长长的黑发一披,让她看起来像是老电影里的人物,只有黑白灰三色。带着时代的厚重与古雅的风华。
穆雪衣看着她,忽然想起她食指上一直戴着的玉戒指。
周枕月这样的人,也只有一枚古朴清透的玉来配她最合适。
“好像闻不出来什么。”周枕月嗅了一会儿,说。
穆雪衣收起自己的思绪,轻笑:“得骑起来,风一吹,你就闻到了。”
周枕月伸出一只手,要接过自行车的样子:“那给我骑一下。”
穆雪衣:“你骑的话,我怎么办?”
周枕月:“……你坐后面,我带你。”
穆雪衣抚了抚头盔,笑道:“还是我带你吧,上来。”
周枕月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地绕到车后座,轻轻坐上去。
穆雪衣使劲蹬起来,压着嗓子说:“旅客朋友们注意了,老司机要开车咯,抓好扶手,以免转弯刹车时被甩出去喔!”
周枕月在后面像是笑了一下,“你已经二十九岁了,穆雪衣。”
“对,”穆雪衣的嗓音又恢复了平时那含着隐隐笑意的温柔模样,“哈哈,抱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说些幼稚的话。”
身后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穆雪衣闭上眼,嗅着风里的落叶味道,脚下悠闲地踩着车子踏板。
忽然,腰间覆上了一双手,轻轻地握住她的左右胯骨,是让人很舒服的力道,不会太紧,也不会太轻浮。
正讶异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时,便听到后面的人低声说:
“……扶手抓好了。”
穆雪衣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骑着车子回到家。才进门,就措不及防地看见周丰年急匆匆地拄着拐杖走出来,满面焦急。
周枕月马上问:“爷爷,怎么了?”
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急得眼睛都红了:“阿寿不见了!”
穆雪衣吃了一惊:“阿寿怎么会不见了?”
老爷子旁边的管家一脸复杂,也不知该怎么解释:“阿寿它……好像是离家出走了。”
自从花椒和茴香那两只鸭子长住进老宅,周枕月直接把狗和猫都送人了,老爷子喜欢那乌龟,没办法只能留下。为了避免乌龟误伤鸭子,周枕月天天叫人把乌龟关笼子里,一关这么久,阿寿估计也是脾气上来了,不知道怎么越了狱,连夜拖着龟壳一去不复返。
老爷子急得直跺拐杖:“那是祖宗传下来的乌龟,早就有灵性了,我们代代都当宝一样供着,你倒好,活活把你祖宗给气走!”
周枕月皱眉:“……我祖宗是只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