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衙差押解人犯去京兆府大牢,大理寺的人和干支卫的人各自散去,谢庸、崔熠、周祈一起冒着夜禁骑马往回走。
今日着实累了,从晨间出来,在东南诸坊跑了个遍,验看了两副遗骸碎尸,捉着了连环shā • rén凶犯,救下了一个女子,中间连口水都没喝。
肚子咕噜的崔熠突然看谢庸“老谢,你的羊肉呢?”
听了“羊肉”,周祈也扭头儿。谢少卿两手拽着缰绳,周身没有半点可以藏羊肉的地方,肉估计是吴仵作带走了。
周祈怏怏地正过头去。
谢庸清清嗓子“休沐日吃羊肉,你们是喜欢炖的,还是烤的?”
虽然今天晚上的肉飞了,但是休沐日的还在,崔熠笑道“烤的,必须是烤的!”
周祈也忙点头附和,本来已经饿过劲儿的肚子此时也被勾搭得叫唤起来。
如今还不太晚,坊里食店酒肆还开着。周祈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一闻,皱起鼻子,太臭了……先回去洗个澡,然后出去吃碗索饼?馄饨?
三人在东市西门前的路口分开,崔熠接着一路往北,谢庸、周祈则往西拐。
叫开坊门,进了开化坊,经主路拐进小曲,在谢庸家门前停住,周祈对谢庸拱拱手,懒洋洋地笑道“明日京兆府见,谢少卿。”说着便双腿夹马要走。
“你且停一停——”
周祈又勒住马,回头看谢庸。
谢庸微舔一下嘴唇“唐伯或许还留的有饭,一起吃吧。”
周祈立刻咧开嘴笑了“好。”
周祈又与他商量“我们这样太臭了……”
谢庸莞尔“我等你。”
嘿!忒够义气!“谢谢啊,谢少卿。”周祈给他一个大笑脸,再拱拱手,欢快地骑马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谢庸又笑一下,牵着马走进家门。唐伯和罗启、霍英已经吃过饭了,两个小子正在一起下棋,唐伯则在鼓捣他腌的鱼鲊。
听说谢庸还没吃饭,特别是一会周将军要来,唐伯立刻便要忙起来“周将军爱吃肉,爱吃鱼,爱吃甜,做个糖醋肉,把明日要煮鱼粥的厚鱼蒸一蒸……”
谢庸失笑,止住他“您给做两碗索饼吧。有鱼,就熘些鱼片儿做浇头儿。”
唐伯想起来,上回他们回来晚,大郎也做的索饼,后来周将军还跟自己夸赞来着……就做索饼!
唐伯又看一眼谢庸,笑着走了,若大郎自己吃索饼,多半浇头儿选辣的,如今却选了清淡的熘鱼片……
霍英去帮谢庸提水,罗启收拾棋盘“阿郎,您今天这是去哪儿了?弄得这一身味儿?”平日罗启、霍英轮流跟谢庸出门,今日晨间罗启被谢庸派去刑部送公牍,等回到大理寺,谢庸已经跟干支卫的人走了。
“去捉一个连环shā • rén碎尸的凶犯。”
听说又shā • rén又碎尸的,罗启道“这种人就该让干支卫的人用他们的刑收拾收拾。”
谢庸笑起来。
罗启不明所以。
“以后周将军的话,莫要全信。”谢庸笑道,说完便走去了屏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