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容悦回府后,和厉晟说起了定国公府的事情,也提起了风铃郡主。
末了才说了一句“听闻侯爷和风铃郡主还是青梅竹马。”
厉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风铃郡主是谁,轻啧了一声,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她算什么青梅竹马?”
他之前在京城的三年,除了宫宴外,很少参加宴会,宫宴时候,德亲王妃自然不会带风铃出去,因此,算起来,他几乎差不多十年未见过所谓的风铃郡主了。
连她长什么样,厉晟都不记得了,谈何青梅竹马?
容悦捂着额头,轻哼了一声,她自是相信厉晟的,所以这一哼软声软气的,让厉晟眼底溢出一丝笑意。
如今除夕在即,又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宫宴,办得十分隆重。
厉晟早早就告诉了她,三十那日辰时就要入宫。
除夕前三日,府中绣娘送来了容悦进宫时要穿的衣服,许是厉晟觉得之前在梧州时委屈容悦了,所以回京城后,几乎是半月左右,容悦就能收到一次绣娘送来的新衣。
对此,容悦从一开始的推拒,到现在已然习惯了。
除夕那日,刚到卯时,容悦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她刚有动静,忽地腰上横过来一条手臂,将她紧紧禁锢住,动弹不得,容悦微怔,有些清醒过来,耳畔传来男人低声,带着浓重的刚醒的沙哑,磨在人耳边
“……别动……”
屋里点着炭火,她只穿着薄薄的一层里衣,她察觉到,在那人话音刚落下,微凉的薄唇印在她的额头,灼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肌肤,烫得她似清醒了些,又似更迷糊。
软腻着声音,嘤咛了一声,床幔垂下来,外间的夜色还是浓郁,她听见男人似说了一句什么,随后覆身而上,她勾着男人脖颈沉浮之间,迷糊记得那句是
“……时间还早……”
待再次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然大亮,暖阳透着错落有致的窗格射进来,容悦蹙着眉尖,撑着身子坐起来,锦被顺着她的动作滑下来,露出大片如白瓷的肌肤,上面印着些许痕迹,让人面热耳红。
她呆坐在床榻上,愣愣地看着窗外,半晌才回神。
乏意散去,意识刚清醒,就看见玖思脸色羞红地站在一旁,容悦将锦被朝上拽了拽,遮住那抹春色,才愤愤地问“侯爷呢?”
“侯爷半个时辰前便起了。”玖思看着容悦的模样,偷偷笑了下。
容悦斜睨了她一眼,心底又羞又气,她昨日还想着今日要早些起来收拾,却没有想到计划全被侯爷打乱了。
玖思伺候她起床,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脖颈上也有些许痕迹,几乎是不可控制的,她脸颊和耳畔染上一抹红,有些头疼地让玖思替她擦些粉,最好遮住痕迹。
玖思不敢多看,幸好绣娘送来的冬裙领子很高,恰好可以遮住脖颈,再加上新做的斗篷,容悦不必担心会让旁人看见。
可即使如此,她想起早上的事,也颇为气恼。
她今日依旧穿了一身红色长裙,较之浅素色,她适合这些艳色的罗裙,衬着她那张脸庞越发柔媚,发髻上带了厉晟送的红玉步摇,贴在脸颊侧边,似泛着光。
她起得晚了,刚收拾好,就已经辰时了。
此时,厉晟才姗姗来迟,刚进来,就收到美人的一记斜瞥。
他一手握成拳,抵着嘴边,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笑着走过来,长臂一圈,就将佳人搂进怀里,不等容悦挣扎,一连串的夸奖就说了出来
“阿悦今日甚是好看,皎皎如月。”
容悦一声笑没憋住,泄了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轻挑着眉梢,捏了捏她脸颊,似幽怨道“阿悦甚美,本侯有些担心呀。”
容悦斜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问他“担心什么?”
厉晟眯了眯眼“担心有人见色起意!”
容悦直接推开他,呵呵冷笑了两声“侯爷当旁人都和你一样?”
厉晟作一副无辜模样“本侯对阿悦可不是见色起意。”
明明是听声起意。
容悦白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让下人将膳食端进来,胡乱用了两口,就不敢再耽误时间,拉着厉晟出了府邸。
直到上了马车,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她才抱怨出声“侯爷也不顾忌着些,今日要进宫,你还这般放肆。”
她说的是,脖颈上留了痕迹一事。
若是让人见了去,总归是不好的。
厉晟将下颚抵在她肩膀上,将她的斗篷解开,仔细地看了看她脖颈,那一点点嫣红,让他微皱起眉头。
今日那会儿,他也不过刚刚清醒,一时之间忘了分寸,且不说容悦,便是他自己,也不见得愿意让人看见她身上的春色。
他巴不得,她所有地方只有他一人能看。
若非想给她尊荣,他只想让她呆在后院里,除他之外,再无人能看见她。
厉晟搂着她,态度极好地认了错,他挑着一双极好看的眸子,巴巴地看着她。
容悦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此时也散了去,全化成了无可奈何。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容悦拍下他的手,将斗篷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