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北走出去,将房间门轻轻带上。
他皱着眉听张叔说完了这些,问道:“我爸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处理这件事?”
张叔犹豫了一下,回答他:“赵总的意思,是打算让您代为处理,明天早上徐秘书会打电话给您。”
赵卿北习以为常道:“虽然不是特别大的项目,但他不回来我无法跟公司里的人交代。何况他要上市的是娱乐公司,我对这方面并不熟悉,那些人也都跟我不对盘,不会那么容易安抚。”
张叔点头道:“那我旁敲侧击地劝赵总早点回去,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嗯。”赵卿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对了,少爷,刚才会议里还提到了一些股权变动的事项。”张叔压低声音道,“我不太懂这些,具体的得看到文书才知道。”
“知道了,我会找人盯着的。”赵卿北说,“我妈在哪儿呢?”
张叔是他舅舅的人,在赵钟鸣身边呆了十几年。
他舅舅一直向着他,对国外那个很是忌讳,因为在他心里,赵卿北才是他亲侄子,他跟这个侄子也更有家人的联系感。
“夫人在疗养院看大少爷。”张叔老实交代,“大少爷最近身体不大好,他们怕是要在这边耽搁一段时间。”
赵卿北不由冷笑出声,“不大好是怎么不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张叔没敢接话,他向来知道兄弟俩不和。
赵卿北的出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他哥哥赵雪尽快不行了,在他爷爷的催促之下,尤敏讯速地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尽管她原本并没有怀.孕的打算。
他们私底下经常讨论说,大少爷从名字开始就不吉利,从小就是个药罐子,成千上万的珍贵药材灌下去,也没见好起来。
赵卿北很小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那时候很喜欢赵雪尽,还会央求要他陪自己去花园玩捉迷藏。结果赵雪尽体力不支倒在池塘边,他被赵钟鸣拿竹条抽得身上全是伤,然后罚跪了一天一夜,跪到膝盖都烂了。
后来赵卿北再也不找他了,每次看见他都绕着走,甚至怎么都不肯叫他一声哥哥。
当赵雪尽为他求情的时候,那一刻,他愈发感受到了父亲对自己的漠视。
只要赵雪尽在一天,他便永远会看见赵钟鸣眼底的轻蔑,那样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会伴随着赵雪尽的存在折磨他一辈子。
好在赵雪尽的身体实在是不争气,最后不得不去国外疗养,已经多年没有回来了。
张叔是看着赵卿北长大的,自然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赵雪尽出言不逊。他看了看远处窗户里温馨的一家三口,尤敏正弯腰哄着轮椅上的人吃东西,他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赵卿北挂断之后,给公司负责项目的人打了个电话。
这通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他回到房间的时候,才看见李星河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占据了一大半的床,另一边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枕头,枕头上有一张字条。
赵卿北拿起来看,上面是他眼熟的八爪鱼字体:我好困,看见你还在忙,就先睡了,回来之后记得给我晚安吻!3
他僵硬了许久的嘴角终于轻轻扬了起来,俯身在李星河脸上落下一个亲吻。
李星河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含含糊糊地说梦话:“岂有此理,小心我揍你……”
赵卿北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了李星河一会儿,起身在字条了出去。
次日一早,李星河就被电话给吵醒
了。
他迷迷糊糊地接通,那头传来丁慧珊的声音。
“起了吗儿子?收拾收拾,准备跟我去拜年。”她听起来活力十足,压根听不出昨晚守夜到凌晨。
李星河嚎叫了一声,一年一度的走亲访友又要开始了。
他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半,接着一脸绝望地起身去洗脸刷牙。
等他洗漱完之后,才疑惑地喊道:“阿北?奇怪,一大早的人去哪儿了?北北,大宝贝,卿北弟弟?”
他一通呼喊乱叫地走出房间,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小奶牛正优雅地缩在沙发上舔毛,客房门开着,显然是赵卿北把它放出来的。
李星河环顾四周,方才意识到赵卿北已经走了,他肯定是不在这里了才会把小奶牛放出来。
他恹恹地走过去摸小奶牛的尾巴,“奶牛啊奶牛,你说这个狗男人怎么提起裤子就跑呢,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哦不对,昨晚我们没做,他连裤子都不用提,哼。”
小奶牛理都不理他,仍旧一下一下地舔毛。
李星河自己不爽也见不得别的生物爽,上手就搓乱了它刚舔顺的毛。
小奶牛瞬间炸毛,露出獠牙对着他喵喵直叫。
李星河见它快气死了,这才好过了一点,哼哼唧唧地回到卧室。
枕头上还放着他昨晚写的字条,他这才发现旁边似乎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奇了怪了,难道赵卿北昨晚看他睡着就走了?
操,他就这么没有魅力啊,还是说他睡相难看到了一定的境界?
李星河气鼓鼓地拿起字条准备扔掉,却看见了字条上多出来的一行字:公司有急事,我先回去了,新年快乐,年后见宝贝。——很喜欢很喜欢你的Patri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