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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九万27(1 / 2)

chater27

初秋夜雨微凉,淅淅沥沥。

月亮藏在雨翳里吝啬其辉,偷偷窥视着这座雨城。

黑色库里南停在距离路边两米远的地方,俱乐部外的地势正好又是个半缓坡,雨水积得笃笃地流,很难让人不去想,闻靳深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可又从本人脸上瞧不出一丝端倪,他单手掌着方向盘,神色泰然,目视前方雨幕。

时盏裸露着纤细的小腿,正要抬脚下阶时,江鹤钦诶两声拦住她,又将手中伞转给她。

正疑惑着,小小的举动却引来闻靳深的目光,他转过脸来看两人,落在方向盘上的左手转到盘心,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江鹤钦实在浮夸得打紧。

浮夸到哪怕过去很多年,她还是能清楚记得那个秋雨夜的一幕。江鹤钦把他名贵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弯腰铺在地上,给她作踩脚布用。

闻靳深看过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智障。

她在那一刻社死。

江鹤钦不住催她,用他惯有对女人的油腔滑调,“快点儿阿盏妹妹,我的衣服可以脏,但你的鞋绝对不能湿。”

时盏:“真不用,我能正常上车。”

江鹤钦重新接过她手中的伞,像个合格的侍者般,微微弯腰伸手,朝她做一个请上车的手势。那一刻,她是有些促狭的,可能是有闻靳深在场的缘故。

照常理说,她才是那个经常让别人局促不安的人。

有他在的地方,她就变得不像自己,被激发出多种性格的相反面。心里那点儿期待从未偃旗息鼓,反而愈演愈烈,想要被他表扬,想要被认可,还想要——被拯救。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搞得伤痕累累才明白一个道理,能救赎自己的从来不是他人,而是自己,所以饶是闻靳深这尊神佛,也渡不了她。

这一晚,她踩过数万块的外套,也看过他几分薄许玩味的眉眼。

闻靳深开车很稳,也不急躁,偶尔遇到违规变道或转弯不让行的车辆,也不会露出任何不悦,网络上所谓的那种“路怒症”,和他沾不上一点关系。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温润谦和的男人,在数天前的晚宴上,当着众人的面泼了她一杯酒,说她是shā • rén犯的女儿。

正在乱想着,一个冰凉物件被江鹤钦扔过来,落在掌心里,她低头一看,是那辆布加迪威龙的钥匙,符号像个大写的b,又不太像,三横比b突出一截。

时盏:?

她问:“钥匙给我做什么。”

闻靳深的目光扫在后视镜里,落在女人美艳的脸孔上。

这不是窥视,而是种明目张胆的打量。

江鹤钦歪着身体斜靠着,用手撑着歪向她那边的头,他知道从闻靳深的角度看不见脸,所以笑得十分寻味,道:“昨儿不是说送你辆车么,给你的。”

时盏又看了眼手中钥匙,配合他演戏,故作惊喜口吻问:“真的假的,江公子出手这么大方。”

后视镜里,江鹤钦的手轻轻抚上女人耳垂,爱怜地揉弄,他的语气里竟带着某种名为深情的东西,“盏妹妹喜欢就好。”

江鹤钦知道他在看,也在赌他会不会制止。

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江鹤钦输了。

闻靳深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他仿佛像个寻常司机,对后座的动静恍若不见也根本不关心。而被触摸的时盏浑身泛出鸡皮疙瘩,她不讨厌江鹤钦这个人,完全是生理上对其他异性的本能排斥。

电梯升上十九层。

时盏和闻靳深同时输着密码,江鹤钦从后方熟稔搭上她的肩膀,他搂她的姿势,和搂其他所有女人都一个样。

闻靳深的余光将此尽收眼底。

时盏头皮发麻。

进屋后,江鹤钦第一时间松开她,怔在原地单手叉腰念道:“不对阿,按道理这一步他就已经很难做到隔岸观火,哪一步出问题了?”

时盏扶着门厅柜摘高跟鞋,说:“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我算是凉得差不多了。”

江鹤钦从西装裤包里摸出手机拨电话,打给陈嘉树的。等一接通,江鹤钦开门见山地说:“让你看的监控呢,看了吗?”

陈嘉树那边说看了,还说一并保存了。

于是,她将鞋归位进柜中时就听见江鹤钦长松一口气,说:“那你赶紧发给闻靳深,我不能输,我江某能输?”

时盏被这话逗笑了,人这东西,一生不会总赢。

就像这场游戏,胜负依旧是未知数。

闻靳深脱下上衣,赤着上身往浴室去时,床上的手机亮着震了两下,不知道是微信还是短信。他没管,径直走进浴室里。

等洗完裹上浴巾出来,倒上半杯红酒,才捡起手机来看。

陈嘉树发的一个视频。

一百一十六秒的片段。

他仰头饮酒,眸光倾斜着,落在屏幕上。——监控画面,背景在精神病院里的后公园,正对着喷泉池,周围几颗深绿垂柳,柳絮纷飞,时盏坐在其中一颗树下。

她的正前方有两名病人,癔症患者谢宽和低智自闭症年轻女孩松松。

医院里的监控都有内置拾音器,由于环境清幽,一丁点儿人声都被收纳得清清楚楚。谢宽哄松松,用故作天真的口吻说:“你乖,给我摸摸你的,我就给你真的,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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