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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盏实在想不出一个留下的理由。
哪怕。
她现在是他正牌女友。
没有发脾气,没有任何怒火窜出来,时盏很平静,平静到一个字也没说,松开闻靳深的手臂后,沉下眉眼转身离开。
“盏盏。”
身后传来男人虚弱着急的声音。
按照惯例来讲,闻靳深会迅速地握住自己一边手腕,阻止她离开。
这一次——
时盏没有给任何机会,脚步非常快,在他作出反应前时,就已经拉开卧室门。
男人脚步声,紧随其后。
在时盏一只脚刚刚踏下楼梯时,后方传来一声倒地的沉闷响声,想来是高烧中的闻靳深体力不支摔了。
那一刻的她,该心软才对,但她偏偏狠得连头也没回,只微停脚步,极尽戏谑的嘲出一句:“这就是你说的全部处理好了?”
后方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说点什么的打算。
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伤人的。
两败俱伤。
时盏没犹豫,头也没回地离开他的公寓。
闻靳深想拦,却没力气去拦,他很狼狈地重重摔倒在地,英俊面颊泛着不正常的高烧红,唇苍白色,黑色眸子虚弱地半睁翕动着几分沉浪。
很快,林初娆急切靠近,在他身边蹲下。
“靳深,摔疼没有?”
没等她碰到自己,闻靳深就冷漠扫去一眼。
意在警告。
别碰我。
林初娆伸到一半的手僵住,神色难过又尴尬,她悻悻然地收回手:“真的不要紧吗?”
她满脸的关心,眼尾带点红意,像是摔倒的人是她。
闻靳深懒得应付搭理。
林初娆和他打小相识,众人眼里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他在中途为应付温华,答应尝试和林初娆交往,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他例行公事般每周陪她吃一次饭,但林初娆远不满足两人当时的关系,明里暗里的暗示他想更进一步,他浑然不觉。
后来,林初娆在一气之下选择出国读ba,他以为两人也就这么断了。但当林初娆一回国,就再次成为温华心中闻家媳妇的独一人选,想方设法也要将两人撮合成最佳适配项。
闻靳深呼吸紊乱掉,他艰难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虚弱无力地靠在墙上,撩眼去看面前的林初娆:“不解释解释?”
林初娆现在穿着他的睡衣,躺在他卧室床上,很难让人不怀疑两人的关系。
更别提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时盏。
林初娆随他一道起身,双侧手指握紧:“伯母叫我来的。”
闻靳深:“我妈?”
“对。”林初娆委屈地点点头,“伯母告诉我公寓的密码,但是如果我事先知道你会带着别的女人回家,我不会过来,这对我来说是种耻辱,你能明白吗?”
林初娆生在豪门家庭,含金汤匙出生,有着和时盏截然相反的成长经历,是朵被保护得良好的美丽花朵,也不曾受过什么挫折。
这辈子最大的委屈,全拜闻靳深一人所赐。
“首先,时盏不是别的女人,她是我女朋友。”闻靳深声线嘶哑,态度却很严肃,“其次,你这样做,是你自己给自己的耻辱,并不是我。所以,你赶紧走吧。”
林初娆杵在原地,不肯离开。
两人沉默对峙许久。
闻靳深黑色眸子里蕴出不耐,口气加重:“你和我妈到底有完没完?”
林初娆瞪眼:“你至于这么凶?”
闻靳深毫不留情,“怎么不至于?我明确说过很多次,不会喜欢你,也不会接受家里安排和你结婚,但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妈一起乱来?”
林初娆长到现在没被谁说过重话,当下眼圈一红,小心翼翼地伸手揪拉住男人腰身处的白色衬衫,“我不可以吗?”
“?”
闻靳深皱眉:“什么?”
林初娆大胆上前,将害怕和委屈藏进心底,将爱意放在眼里,没有犹豫地将自己投进男人虚弱滚烫的怀抱里。
她抱着他,哭腔明显:“我有什么不好阿。求求你,你看看我阿。”
没有人会比她更适合他。
闻靳深被压在墙上,黑眸覆满厌恶和不耐烦,他伸手握住林初娆一边手臂,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换上你的衣服,离开这里。”
林初娆眼泪簌簌地流,哭得梨花带雨:“我认识你二十几年,就算轮也该轮到我了吧?你怎么就不肯给我一点机会呢。”
男人无话。
安静空间里,只有林初娆清晰的哭泣抽噎声。
沉默能shā • rén。
林初娆失去理智,她捧起男人的脸,踮起脚尖,用尽力气地去吻他。
!
闻靳深黑眸倏地一震,猛地偏开头堪堪避开,只感觉到林初娆的唇落在自己下巴上,他来了火,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推开林初娆:“够了!”
林初娆被推得朝后踉跄两步。
闻靳深嫌恶:“走吧?别让我对你的印象更坏。”
林初娆泪流满面,却难控地冷笑好几声,转身抓起自己先前换在沙发上的裙子离开。
整个卧室变得彻底安静,不,是趋近于死寂。闻靳深不知道他靠着冰冷的墙站了有多久,他想下楼去隔壁找她,却发现自己烧得不轻,浑身无力。